秦鸾从善如流,笑盈盈坐下来:“那就再说说。”
郑嬷嬷亦进来了,对这状况颇为不解。
转念一想,周旋、周旋,人都不在一块了,还怎么周旋?
就得是这样,一屋子里坐着说话,她们才好见风使舵。
如此,也就不反对了。
水盆端进来,晋舒儿只让常嬷嬷替她净面,世子夫人安排人送了点心茶水来。
秦鸾抿了口茶,笑着夸了声“好茶”。
她幼时离京,回来后也从未参与过什么京中贵女们的这个花宴、那个花宴,只听秦鸳抱怨过几句。
用秦鸳的话说,只几人能结交下,其他人,脸上笑、心里愁,各怀鬼胎,所以,她用一手出神入化的叶子牌,赢得没人敢再叫她去赴宴了。
秦鸾当时听得直笑,现在想来……
眼前这状况,就是个小型的各怀心思的花宴了。
有点意思。
丰富一下她缺失的“京中贵女生活”。
慈宁宫里,一样是各怀心思。
永宁侯夫人坐着,与皇太后絮絮说着家常话。
“您突然召我来,我还挺意外的。”侯夫人道。
“就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皇太后笑了笑,叹道,“虽是隔了些时日,哀家还是得给你赔个礼。”
侯夫人道:“此话怎讲?”
“就是启儿婚事,”皇太后摇了摇头,“启儿理亏,哀家很生气,当时就想给你赔礼,只是安国公府那儿……
国公夫人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她也是个知道好赖的,心里定十分愧疚与不安。
哀家与你说这道那,态度太明确,国公夫人难上加难。
事情已经那样了,哀家只能叫你孙女来,与她说说,让她给你捎个话。
可到底是没有当面与你说过。”
永宁侯夫人面上露了三分恼:“过去的事儿,提起来做什么?这事儿过了就别提了。”
皇太后摇了摇头:“你还是老脾气。”
老脾气好,若是变化大了,才会让人不放心。
皇太后观察着侯夫人,侯夫人也在品皇太后。
进宫前,她以为皇太后“拿”了主意,这出调虎离山之计,是皇太后配合皇上使出来的。
但是,坐下来说了那么会儿,永宁侯夫人有些吃不准了。
皇太后可能是被皇上瞒在鼓里了,是被动着配合。
这在侯夫人看来,是件好事。
如果皇太后全盘掌握,那么,自家想在合适时间脱身,绝不容易。
皇太后不知情,才有活动的空间。
话又说回来,哪怕是被皇上赶鸭子上架,一旦到了危机时,皇太后可不会计较皇上的隐瞒,而会毫不犹豫地配合下去。
理顺思路,侯夫人道:“这把老骨头了,不就是一股子老脾气?不像年轻人……”
说到这儿,她看向了边上坐着的年轻人。
“淑妃娘娘,”侯夫人问,“豆沙糕还合您的口味吗?”
“我尝着挺好,”淑妃笑了起来,“不过,还是惦记百合糕。”
皇太后指着她,笑骂道:“看看,年轻人!”
侯夫人哈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