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平阳长公主冷哼一声,“我有什么不可?难道秦胤敢杀我、或是以我为人质?他疯了,晋彷、冯仲他们也疯了吗?”
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间,唐筹都不知道怎么接这话。
长公主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眼:“你要不放心,不如陪我一道去?”
何师爷见唐筹语塞,很是心急。
脑筋直转,也顾不上合适不合适,他忙道:“您是长公主,是殿下,哪有您去向永宁侯他们讨说法的道理?该是他们前来向您请罪!”
话音一落,长公主眉宇一扬,似笑非笑地“哦?”了一声。
何师爷被她的反应弄得愣在了原地。
他是不是出了个馊主意?
唐筹苦着一张脸,恨不能踹何师爷两脚。
这何均平日里跟猴一样精,怎么现在,尾巴挂不住树,直直摔下来、摔了一嘴泥?
出头鸟还得用石子打,掉下来的猴,那真是白送的。
唐筹赶在长公主发话前,赶忙恭谨又严肃地说道:“下官奉命,陪长公主前往。”
平阳长公主睨着唐筹,轻笑了声:“倒也不用这么紧张。我看唐知府这样子,倒像是会被秦胤一刀子砍了似的。”
笑是笑着,可唐筹就是觉得,后脖颈一阵发凉。
他甚至想伸手去摸一摸,全靠硬忍着才没有动。
“您、您可真是太会说笑了,”唐筹咧着嘴,笑容心口不一,“哈、哈哈!”
“有我在,”长公主又道,“你不用怕。”
唐筹可不敢尽信她这话,表面奉承几句。
平阳长公主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出了大堂,又往后头去。
唐筹这才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而后,狠狠瞪了何师爷一眼。
何师爷亦是万般委屈:“小的也是为了长公主的安危。
永宁侯若无发难的打算,进城还是出城,自是没有关系。
若他想动手,城外营中就是他的地盘,不似城里,他进城回话又不能带兵,到时候孤家寡人的,还能飞出城墙去?”
“话是这么说,”唐筹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可你想想,请神容易送神难!”
城里已经有位神仙了。
不是他们请来的,但却怎么都送不出去。
万一永宁侯与定国公进城,一口一个“长公主若不回京、臣无颜回京”之类的,几尊神仙在他祁阳城打架,他们凡夫俗子,能挡得住?
所以,断不能让人进城,只能出城去。
唐筹深吸了一口气。
他要带上府兵,带上同知、通判、推官,能带多少带多少。
他就不信了。
有平阳长公主这么一尊轻不得、重不得的菩萨在,永宁侯会有什么不智之举。
没看到他们祁阳府,这些时日过得是多么忐忑的日子吗?
可万一、万一他们真是一伙的呢?
那他岂不是羊入狼口?
唐筹苦不堪言,他也说不好,是把狼放进祁阳城,还是他洗洗干净送上门。
任何一个,都不是什么好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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