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侯爷还在飞门关奋战,您突然对三府下手。
若非常宁宫起火,那晚上永宁侯夫人可就被困在宫中了。
侯夫人若没有走出皇宫,徐六带一群混混埋伏秦大姑娘,亦会得手。
三府运气好,才能全身而退。
一堆事情说不通的状况下,您却下旨定所有人的造反罪名,您坚定不移地认为我们会反,不正是您知道,我是先太子的儿子吗?
你怕了,慌了,才要先下手为强。”
赵隶的脸色难看至极。
边上,黄太师看了眼林繁,再看了看赵隶,暗暗摇了摇头。
高下立判。
皇上先行挖坑,却受林繁挑衅。
忠勤伯的问题被摆出来,正是如了林繁的意。
林繁不止用忠勤伯的立场来反驳,更是把先前那些理得毛毛糙糙的线团,又一次拿出来,挑出线头,一点点耐心卷,卷得又圆又整齐。
口头交锋的技巧,就单论“不理会对方故意的挑衅,不被牵着鼻子走,按部就班说自己的话”这一条,确实是林繁更胜。
黄太师想,这得益于林繁的经验。
当了几年赤衣卫指挥使,生生给磨炼出来了。
油盐不进,说好话没用,说重话他不上当,死揪着问题不放松,所以,才会人人都烦他。
而皇上自然没有那样的经验。
九五之尊,注定了“说一不二”,哪里用得着什么技巧、话术?
“我若是您,”林繁的唇角依旧带着笑意,眼神却是凌厉至极,道,“这就打开殿门,让众位大人们好好出去,自请退位,得个体面。”
“朕当不了多久的皇帝了,”赵隶站起身来,“还在乎什么体面不体面吗?连弑兄的罪名都能扣在朕的脑袋上,朕还有个什么体面!”
“我就知道您会否认,”林繁道,“先太子咽气前,曾亲口告诉养父内情。
养父为了朝堂稳定,为了母亲平安,在皇祖父与众大臣面前说了谎话,可惜,他已经不在了。
当然,他与我也是一伙儿的,他即便今日站在这儿,您也会质疑他。
可谁说,我就没有证据了?”
赵隶嗤笑一声。
二十多年过去了,有个什么证据?
“皇太后,”林繁慢慢悠悠的,也不管赵隶急不急、百官急不急,他还是走他的步调,“姑母去围慈宁宫了,您认为皇太后会认吗?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胜利者,如今满盘皆输,只怕口不择言了吧?”
赵隶面容紧绷,心里却稍稍放松。
以母后的“能耐”,怎么可能口不择言?
“还有一人,”林繁观察着赵隶的反应,又道,“皇上好久没见过他了,不知道还惦记不惦记?”
下意识地,赵隶问:“谁?”
林繁道:“徐六徐公公。他是不见了,却没有死,留着他一口气呢,毕竟他与您是一伙儿的,当人证还用得上他。”
话音一落,不止群臣惊讶,皇上亦是愣住了。
“您要不要考虑开殿门,我让人把徐六带来?”林繁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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