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的手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她和他爹一起倒在血泊中，然后疯狂卷来的火舌吞没了他们，没能让闻声赶来的船上其他的人救下他们。

她的人生定点在这一天这一刻，她后悔吗？后悔给神仙公子挡下她爹偷袭的匕首吗？

也许吧。

也许后悔，如果不挡，她是不是和他有另外的可能？

也许不后悔，如果不挡，那么神仙公子哪怕受一点伤，也是她不愿意见到的。

她的人生短暂而充满戏剧性，有多锦衣玉食，就有多颠沛流离，有多痛苦就有多幸福，这个幸福在今晚，像烟花一般灿烂，却又短暂。

她看见了震撼她灵魂的神仙公子，但是他大概并不需要她救，更不感激她的救，他眼里没有她，这大火就是他残酷的答案。

她知道。

柳依依被爹爹紧紧裹在怀里，站在另一艘船上，看着离他们不远的那艘船呼啸而起的火舌，还有纷乱救火的人，她身体抖得厉害，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杀了人，也不能接受她爹放火烧船。

柳青城抱着她，哪里感受不到她的惊慌失措还有不认可的态度。

他抱着她的手紧了紧，手背上青筋毕现，他的心又冷又沉，连声音都忍不住染了层冰霜:“怎么，又觉得我心狠了？动静那么大，马上就有人来，你来得及收拾？还是你觉得他们不该死？”

“爹爹，我杀了人……”

“我很高兴，依依，爹爹知道你是在救我。你不杀他，我也会杀了他，他会死得更惨。”

“可是，爹爹，姚小莉她，她不该死，她，她还救了爹爹……”

“我不需要她救，她救不救我都会死，何况……”何况她是生是死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柳青城到底没有将心底这句话说出来。

但是，柳依依却追问道:“何况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