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任平生的身上,不管他是从哪里来的杀手,他今日若敢伤了秦灿,保准走不出黑仙镇。
此时秦灿被利刃抵喉,也不敢轻举妄动,但他向来嚣张惯了,此时也不会被这把匕首吓住,狠狠道:“你敢伤我一根头发,我保证,你见不到今晚的日落……”
“我说,放人。”
任平生声音冰冷,手中利刃往前一抵,一丝鲜血立刻顺着匕首流了下来,秦灿终于有些慌神,忍着痛向后面道:“还愣着做什么?放了他!”
几个壮汉把洛小天松开,洛小天捡起地上的蛇皮,立即跑了过来。任平生一脚将秦灿踢了过去,仍将匕首对着秦家的人,随后护着洛仙姐弟二人往外去了。
附近的人还有些愣愣出神,秦家在黑仙镇一带颇有势力,黑白两道通吃,只怕这洛家姐弟二人,要有麻烦了。
回到医庐,洛小天浑然不觉自己闯了祸,拉着任平生道:“任哥,原来你会武功啊,要不然教我几招,以后管叫那姓秦的趴着走……”话未说完,便被一旁的洛仙瞪了一眼。
洛小天咧嘴一笑,又向任平生问道:“任哥,你武功这么厉害,以前是雇佣兵吗?你真的一点事情都想不起来了吗?”
任平生摇了摇头,其实他并没有失忆,只是从前那些事情,着实难与姐弟二人解释,索性就说自己失忆了,也好省去一些麻烦。
“洛天,出去。”
洛仙走了上来,横了洛小天一眼,洛小天咧咧嘴,只好往外面去了。
洛仙走到任平生旁边,没有多问,只是拿起他手腕,替他把脉片刻,说道:“这段时间,勿要再动用武功。”
任平生明白,他现在的经脉很脆弱,若是强行动武,难免又会伤及经脉。
没过一会儿,外面院子又传来声音:“浑小子,成天在外惹事,早晚有一天,要闯出大祸来。”
却是隔壁的杨老头经过,看洛小天坐在院子里,摆弄那蛇皮,忍不住说了两句。
洛小天不以为然,仍笑嘻嘻道:“我看那秦狗儿,也没有三头六臂啊。”
洛仙从屋里走了出来,杨老头向她道:“洛仙啊,你可管好你这弟弟,免得回头又闯出祸事来。”
洛小天笑嘻嘻道:“杨老头,别光顾着说我了,那天傍晚,我见你去徐寡妇家,天黑了才出来,你们聊什么那么起劲啊?”
杨老头一听,一张老脸登时涨得通红,气急败坏道:“浑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又朝洛仙道:“此弟不可久留!此弟不可久留……”
洛小天笑得更大声了。
任平生在屋里看着这一切,不由想起了当年,自从当年家里出事以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过如此平静的凡世生活了。
“雨从天上坠落,到了地上便消失……凡人的一生,便是如此匆匆而又短暂。”
他又想起了何伯,当年送他去七玄宗……等多年后再见到时,只有夕阳下的那一座墓碑。
“你怎么又出来了?”
洛仙看他不知何时走到了院子外面来,皱眉问道。
“我出来看看。”
任平生看着远处镇子上的人,这里没有灵气,若他修为再也恢复不了了,是否也要经历这些凡人的生老病死。
……
就这么过去了半个多月,在洛仙精心治疗下,他身上的伤一天天好了起来,只是修为仍然没有复苏之象,即使吞下了那一粒蛇胆。
这天中午的时候,忽然有两队铁骑冲进镇子,打破了镇上的平静,那两队铁骑直往医庐这边冲了过来,滚滚尘烟凶猛扑来,把院子里几户人家都吓得躲进了屋里。
“你们做什么?”
洛小天看这些人分明是冲着医庐而来的,这些全都是炀夏国的官兵。
“啪——”
为首的将领,直接一鞭子抽打在了洛小天脸上,立时留下了一道鲜红的血迹。
“藏匿刺客,该当何罪!”
将领面相凶恶,立刻让人将整间院子围了起来,洛小天一听,已是吓得魂不附体,什么藏匿刺客?
“出了何事?”
这时,洛仙从屋里走了出来,看见眼前这阵仗,立时暗道不妙,向那为首的将领道:“将军是否误会了?我们只是一介平民,怎会藏匿刺客?”
将军道:“一个月前,你是否带回一个受伤的男子?”
洛仙眉头一拧,果然是来找任平生的,说道:“那人确实受了伤,乃是被吞天云蟒所伤,而非刺客。”
“是不是刺客,你说了就行吗?那人何在!”
将军一声震喝,身后立刻上来七八个官兵,欲要强行抓走姐弟二人,眼看要出祸事,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声音:“住手。”
只见任平生从屋里走了出来,那将军双眼一凝,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冰冷道:“你就是刺客。”
任平生淡淡道:“将军连刺客都没有见过,却要说我是刺客,不觉好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