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衣衣一听,生怕师尊答应下来放走此人,急道:“师尊,莫要听他多言,那些女子被他蹂躏至死,待我杀了他!”言虽如此,可是师尊此时挡在她前面,她也不敢再造次。
上官彦向她看了一眼,冷笑道:“你吵什么?你师父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在这里大呼小叫?还不退下!”
他话到最后,又回过头来,看着任平生,此时的语气也不再似最开始那般带着恳求了,反而像是占据了上风一样,有些趾高气扬:“杀心长老……如何?你若是执意要杀我,那你最好是想清楚了再动手,我的生死魂灯一灭,父亲立刻便能查到我死于何人之手,然后调动族中精英,对你展开无止境的追杀,你除非能够逃到云澜境外面去……”
“嗯……那让你父亲别找错了,我叫……杀心。”
“什么?”
上官彦脸色一变,情知不妙,这一刹那,他感受到了对方突然而至的杀气,不等反应过来,“嗤”的一声,鲜血脑浆迸了一地,吓得屋檐上的云轻燕也失声惊叫了出来,只见那六尺竹剑,直接从上官彦脑袋里穿透了过去,后者神魂俱灭,尽管刚才那一瞬间,上官彦怀中有一道金光护身符飞起,可依旧未能挡住任平生那一剑。
“师,师尊……”
任平生这么突然的出手,把柳衣衣也吓了一跳,她还以为师尊要向此人妥协了呢,那样的话,就不是她师尊的作风了。
任平生收回竹剑,他当年敢冲上长生剑宗直接宰了柳长生,又怎会被上官彦三言两语吓住呢?普广那妖僧,他看得出来,是真心怕死求饶,以后绝不敢再作孽,可这上官彦,眼神里藏着一股凶狠,刚才所说那些话,什么予以厚报,或许能骗得了别人,但焉能骗得了他上一世的经验?
前世的经验告诉他,此人心狠手辣,一旦今晚放走,日后定会采取极端报复,甚至伤害他身边的人,所以必须永绝后患,但又听闻,上官彦的生死魂灯留在家里,那么如此一来,就不能让此人死在柳衣衣手里了,不然上官家就会算出柳衣衣,所以得由他来结果上官彦的性命,今晚人是他所杀,即使有那生死魂灯,上官家也只能算到他头上来,要报仇,尽管来找他杀心好了。
禅院里总算慢慢安静了下来,有微风吹过,渐渐吹散了血腥气息,血手鹤和过江龙躲在一座石像后面,不敢出声儿,只盼这人杀了普广和上官彦,把他们这两个微不足道的凡世中人忘了。
但是任平生一路追踪二人至江南,又怎会把他们两个忘了?此时他一步一步往石像那边走了去,听见脚步声走近,更是把血手鹤和过江龙吓了个心胆俱裂,柳衣衣这才想起:“师尊,我都差点忘了,还有宁王身边这两个贼人!”
“饶……饶命!”
那过江龙本已有伤在身,此时看见师徒二人走来,更是拼了命求饶,就算他以前再是凶恶,可人死之际,哪有不怕的?何况刚才见到普广惨死,他已经吓破了胆。
柳衣衣满脸如霜,咬牙切齿道:“饶了你?且不说以往你们八个魔头恶贯满盈,人人诛之,就在几日前,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饶了你!”
任平生手一伸,挡住柳衣衣的剑,随后慢慢向二人走去,淡淡地道:“二位,可记得我是谁。”
“你……你……”
凡世里过了这么多年,过江龙自是早已忘了,况且当年雨夜之下,他眼睛被刺瞎一只,也未看清那少年的相貌,只听刚才普广说,眼前这人是那个魔门里人人闻风丧胆的杀心长老,便道:“你,你是杀心长老……”
“不错。”
任平生看着两人,继续道:“那你们可知,杀心还有一个名字,是什么……莫非,真的已经记不得了?当年,那个雨夜……”
“是,是……”
一时间,过江龙愣住不语,雨夜,雨夜……他在雨夜杀了那么多人,灭了那么多门派,他哪记得是哪个雨夜?
任平生再走近了一些,这一刻,过江龙终于看清楚了,虽然早已记不得他的相貌,可这眼神,这眼神……和那一晚,一模一样!
他是瑾王世子,任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