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那还得了?”
“我还拿这逗你不成,又不是我家的。”
“哎,排场这东西想想就算了,不过你们说这扬小子,平日咋没发现这他模样这么出挑啊,比振小子半点不差啊!”
平日里,顾扬总是沉默地低头避着人,村里人嘴上也只夸村长家的大孙子顾振,对他印象不深,基本可以说没有。
但这会儿,他一身大红色喜服,微扬着冷峻深邃的面庞,高大挺拔的身板,器宇轩昂坐在毛驴背上。
他不是顾振那种书生的斯文俊美,但却更另有一种压迫般真正的男子气概,教得不少围观的小儿女小媳妇都红了脸,忍不住纷纷在心中暗道,以前怎么不知道顾扬居然这样一副好相貌好人品。
顾思远目不斜视,跟在媒人的身后,进了谢家的院门。
谢家虽不如顾家是青砖院舍,但打理地干净齐整,给人观感不错。
此刻,院子里已经摆了数桌。
婚礼,又叫昏礼,意为黄昏之时举办的大礼。
一天的安排,基本就是新郎上午到新娘、新夫郎家,在这边和新娘、新夫郎的家人见面、吃饭喝酒;到了半下午,新娘、新夫郎的母亲就要开始哭妆,然后新郎就背着新娘、新夫郎上车架,在黄昏前赶到新郎家中行大礼。
顾家和谢家是同一个村子,时间自然不用赶,吃喝办事起来都很是松弛。
午宴席间,不少谢家这边的亲戚,要灌顾思远的酒。
一般这种时候,都会有自家兄、弟出来帮忙挡酒。
不过,顾家这边,堂兄顾振是有功名的人,旁人不敢灌,再加上他之前不知为何已经离席了。
而他三叔家的堂弟,那才十三岁呢,大人们也不好意思灌。
不过,顾思远自己解决了这问题,他话虽不多,但为人向来干脆,对敬酒来者不拒。
很快,便赢得了一大票好感。
尤其谢家人十分满意,这是儿婿在给她们面子。
不少家中有女儿哥儿的,也都拍着大腿。
以往只知道村长家有顾振这个金龟婿,现如今发现顾扬也是一等一好男儿,等来日若是科举也能中个功名,那就真是一点也不差了,而且顾老二一家还好相处,比起大房的李香桃好的不是一点半点。
倒是便宜那外来的哥儿了。
而那外来的哥儿谢长月,正坐在铜镜前,接受别人打量。
他早早地换上了一身喜服,不用其他人动手帮忙,自己便将乌云般的长发用红发带绑得一丝不乱,露出姣白精致的面庞。
没有涂胭脂,也没有抹头油,只是在稍稍描了描细眉,点了口脂增些起色,整个人便如同桃花蘸水般动人。
媒人喜婆和来陪房的谢家亲戚,都止不住打量的目光。
这绝顶的相貌、这通身的气派,难怪外面那冷峻男子只是见了一面,便迫不及待要娶回家去。
大半天的热闹散去。
太阳渐渐往山头下坠去,黄昏将至,出门的吉时也到了。
随着锣鼓再度敲响,和喜婆的一声吟唱,谢长月的房门被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