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为了向天下人表现自己的手足情深, 加上丽阳又是个女人,便对其颇多容忍, 而这也就更助长了丽阳长公主的气焰,但凡有一点不顺心, 便要进宫哭闹,圣上若是不答应她,她就跑到太庙到先帝灵前哭诉。
日久之下,几乎成了京城一霸。
单颖因为眉眼长相颇似长公主本人,自幼便极得宠爱。
耳濡目染之下,性子自然也有几分相似,不过,他比长公主收敛点,只欺辱那些身份家世不如他的人,嘲讽人家心思重、不安分什么的。
如此一来,在京中的那一帮上层人之间,竟还流传着个心直口快的性情中人美名。
而一年多前,单颖及笄成年之时,长公主十分兴奋地跑进宫向圣上求恩典,希望封自家哥儿做个县君。
当然,最后不管她怎么哭闹,圣上也没有答应。
圣上又不是泥做的,这些年对她的容忍几乎已经到了尽头,还想封自家哥儿做县君,倒是想得美,人家王叔的哥儿都没封呢?
县君有品级有俸银,给这样德行的人,是他嫌国库太满了吗?
而这,也就是单颖今日对谢长月口出恶言的原因之一,自己那般求而不得的,结果却被这么一个乡下哥儿给得到了,如何能忍。
谢长月松了松纤细白皙的手指,冷眼看向面前人:“打得就是你,哪里来的泼皮,竟敢嘲讽圣上亲封的县君,你是借此对圣上表示不满吗?你……想造反?”
单颖面色大变,满心的愤怒瞬间全变为了惊恐:“你……你在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对……对圣上不满了……”
虽然,在得知谢长月被封赏消息的时候,他确实对自己的皇帝舅舅很不满,但这却是绝对不能宣之于口的。
谢长月微歪脑袋,眯着眼看向他,语气淡淡:“那,你还不快滚,在这里挡着本县君的路做什么?本县君还以为你很不满呢?”
单颖脑子一空,讷讷地就让开了几步。
顾思远看着自家夫郎的表现,噙着一丝笑意走上前,牵过人往天韵楼上走去,一边低声道:“真不愧是县君,真威风,我好怕。”
谢长月立刻转过头,对着他皱皱小鼻子,神气又可爱。
看两人走后,沈长欢微蹙眉看向身边的单颖:真是个草包!
平日里,对着那些普通官员家的哥儿和小姐,倒是冷嘲热讽、牙尖嘴利的很,不知骂哭多少人,这会被谢长月一吓,就跟个傻瓜一样。
不过……还有利用价值。
他上前一步,满脸担忧地抓住单颖的手道:“阿颖,你没事吧,长月他是不是疯了,他居然敢……要是长公主知道了,还不知怎么生气?”
单颖面色一红,猛然醒过神来,似乎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
他满眼火焰,咬牙切齿:“好……好一个谢长月,一个乡下人的贱种,敢如此羞辱欺凌与我,哼,等着,不让他给我当面下跪道歉,我就不信单。”
说完,他就转身往街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