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却并没有如想象中一样, 从此就能与沈二爷举案齐眉, 一生和乐。
因为当初是在山上生的孩子, 她受了大惊,加上在庄子上保养也不好, 产后一直恶露不止,无法与沈二爷同房。
沈二爷很快便纳了妾, 也很少再来看她。
渐渐地,她也就对这孩子生了怨怼之心,都怪他坏了自己的身体,越看就越觉得这孩子哪也不好,之后多年待他也不算亲热。
不过,谢长月打小就自己有本事,他不仅长得极好,在兄弟姐妹间读书也最好,学东西最快。
老太爷和老太太觉得他将来可能前途不错,能结一门好姻亲,便都对他颇为看中。
果然,长到十二岁那年,谢长月跟镇南将军府定了亲。
沈二夫人也对此颇为满意,指望着将来对自己长子的仕途有所助益。
于是三年前,得知这孩子不是她亲生的时,虽然心里生出一股无边的厌恶。
但伯府和她想法一样,念及多年培养心血不能白费,还是表示可以让谢长月继续留下,来年送他进宫或者去哪个皇亲、重臣的府邸做个妾侍。
可没想到,谢长月却断然拒绝了,他主动要回到那破乡村去。
沈二夫人自来便是要面子的人,原本一想到把个农家孩子当做亲儿子养育多年,以后走出去还不知要怎样被人议论嘲笑呢?
而这家伙居然还自命不凡,看不起她为其安排的道路,心中更是火上浇油。
所以,她冷眼看着谢长月回了黄杨村,并且一直等着谢长月后悔,等着他有朝一日像狗一样爬回来求自己,但那时,自己却不会再理他了。
可是,谁知道,谢长月这家伙却偏偏要折腾,偏偏不按自己安排的道路走。
他不仅被封了县君之位回来,嫁得夫君还成为御前宠臣。
这两年前时,已经是她眼中杂草瓦砾一般的人,如今却要自己来相求了。
多么讽刺……
沈二夫人想冷笑,却不合适。
她捧起手中茶盏喝了一口,遮掩住情绪,又随口道:“这是六安的瓜片,我记得你以前不爱喝这茶的。”
谢长月眨了眨眼:“烦劳二夫人记着,其实我挺喜欢喝这茶的,现在,我家夫君也跟着我一起爱上了此茶。”
室内空气一静。
“……”沈二夫人。
她抬手扶了扶鬓角,心中有些尴尬但更有些不悦,若是以往在绥宁伯府,眼前人哪里敢这样跟她说话。
不过此刻,她只能继续笑道:“果真是年龄大了,不记事了,不过既然月儿和顾侍讲都喜欢这茶,我那里刚好还收了不少今年新上的瓜片,待会可以送上些许过来。”
“多谢夫人好意。”谢长月蹙了蹙眉,没兴趣再打哑谜了:“不过无功不受禄,二夫人来此究竟有何事,还是烦请直接告知吧?”
沈二夫人听他语气,心中愈发不悦,但是想今天是来求人的,还是维持了客气浅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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