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宣闻到一股更清新冰雪新茶的味道,是从身后人身上传来的,叫人身心舒畅却又半点都不腻人刺激。
一道更冰冽低沉的男声,在耳畔响起:“六殿下不听话,那臣无礼的时候还多着!”
谢宣仰头瞪他,调皮的舌尖自唇缝探出,舔了舔殷红的嘴唇,悠悠然道:“无礼,顾郎将还想怎么无礼,要犯上不成?”
顾思远双眼微眯,脑子里慢慢地浮现了一些画面,呼吸也些许急促起来。
他沉默半晌,冷硬道:“六殿下好自为之。”
谢宣眼珠转了转,轻轻笑道:“好吧,本殿下会和皇祖母说的,只不过找什么理由呢?难道就说是顾郎将自己不想娶妻,也不许本殿下娶妻吗……”
尾音微微上翘,带着故意勾人的意味,势必不让面前人好过。
顾思远盯着他狡黠的眸子片刻,握在脖颈上的大掌慢慢下滑,从肩膀道手臂,力道很轻,明明不该有反应,但谢宣却觉得所过之处心痒无比。
最后,大掌停在了那截冷玉似的纤细腕子上,平缓微弱的脉搏跳动节奏,顺着指腹缓缓传了过来。
顾思远垂眸片刻,对着人嗤笑一声:“六殿下想找理由还不容易?”
谢宣水润的眸子霎时浮冰碎雪,想抽回手腕:“你什么意思?”
顾思远暖热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腕上,十分舒适,有些舍不得放开,指腹又轻轻按了几下,淡声道:“脉细如线,举按无力,殿下自幼体弱,不宜过早成亲,修身养性最好,想必太后娘娘会谅解。”
谢宣听着他的话,沉默一瞬,又很快弯了弯眉眼:“想不到顾郎将还会把脉问诊?”
顾思远攥着那截手腕把玩:“行伍之人,粗浅知道一些罢了。”
谢宣扫了眼腕上的手,并不以为意,继续嘻嘻笑道:“那依顾大夫高见,本殿下需多久才能恢复?什么时候才能娶妻成家呢?”
贼心不死啊。
顾思远漠然盯着他,掌下的力道不由自主大了几分:“绝症,治不好了,不要耽误别人姑娘家。”
“……”谢宣。
咦,好可怕的男人。
“看不出顾郎将还是个爱开玩笑的人?”他眨了眨眼,轻轻嬉笑道,“好的,本殿下知道了,不经过顾郎将的同意,是不会成亲的。”
顾思远松开手,满意地点点头:“懂事就好。”
谢宣垂眸看着失去温度的手腕,暗自撇撇嘴,早知道不该答应这么爽快。
顾思远继续道:“关于祭典遇刺一事的处理结果,大约快出来了,你的人不要跳太高,咱们这位陛下向来精于平衡之道,有得必有失,有失没准会有得。”
“嗯,”谢宣点点头,又微微抬眸,不怀好意地看向面前人:“顾郎将这样说话,是不是在揣测圣心?这可是大逆不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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