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同样如此。
于是,等谢沉云都快将手中的被子揪出包浆时,身边人居然还没有任何反应。
他又等了一会,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过身。
借着点点月光与星光,勉强看清顾思远紧闭的双眼,以及那平缓起伏的喉结。
睡着时的顾思远,与平时冷峻沉肃的模样不同,完全舒展的五官和皮肤,柔和了轮廓,不损其俊朗英挺,却多出一些莫名的温柔。
不对。
……睡着了?
这昏君就这么睡着了?
谢沉云瞪大眼:“……”
怎么回事?
他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难道这人竟还是个正人君子不成?
谢沉云满腹不解地闭上了眼睛。
但满心满脑,各种各样的顾思远,却不断往里跳跃着。
不知过了多久。
谢沉云猛地睁开眼。
他明白了。
顾思远如此做,正是因为真心爱他重他,所以哪怕已然到了如此地步,却也并不越雷池一步,更不愿勉强与他。
就算因为爱意无法掩藏,也无法压抑与他亲近的欲望,也不过是借着可怜的名义,趁机与他共浴,与他同床而已……
念及此。
谢沉云忽觉心口一酸,情绪一时间复杂到极点。
顾思远身为帝王,拥往里江山,天下间何物何人不是唾手可得,却依然愿意如此小心翼翼待他。
谢沉云手肘撑着床榻,支起上半身,再度看向顾思远安静的睡颜。
手指在虚空中描摹,只觉这人大约是天地之宠儿,否则何至于世上最好的一切事物,全都聚于他一人之身。
那么。既然这世上再没有比顾思远更好的人。
那么他又何必非要拘泥于男男女女?拘泥于其他诸如此类俗事?让自己最后只能将就呢。
而且,能将这样一个再男人不过的男人压在身下,岂非更证明自己才是世间第一等的真男儿。
谢沉云重新倒回床榻上,心里却已然默默坐下了某种决定。
……
第二日,天色未亮。
顾思远就醒来了,虽然出行在外,并不用上早朝,但近日各地颇不安稳,他光是处理完所有奏折,便需要一整个上午的时间。
不过,起床之前,他先蹙了蹙眉,因为身上多出来的莫名重量。
他垂首一看。
谢沉云几乎整个人都窝在了他怀里,脑袋搁在他的右肩上,柔软的发顶正好抵着他的下巴;此外,两只手则紧紧抱着他的右臂,甚至一只脚还横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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