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沉云慵懒地靠在他怀里,颇为丧气道:“陛下若有朝一日,用上这些手段计谋对付我,那我定然毫无还手之力。”
顾思远微微抬眸,轻笑道:“沉云此言差矣,有二谬。”
谢沉云仰头瞪着他:“我这么一句话,还能有两处不对?”
“一,那些只是朕信手拈来的些些想法,压根算不得是什么手段或计谋;二、不独独是沉云,若朕真心想对付谁的话,那任何人都毫无还手之力。”
顾思远态度十分的漫不经心、举重若轻。
谢沉云:“……”
你怎么这么能装逼!
顾思远唇角微微上扬,对于逗弄谢沉云这件事十分热衷。
他继续道:“沉云对此实在不必过于在意,朕对你自是一片真心、可鉴天地,从始至终以情动人,从未耍过任何计谋手段。 ”
“……”谢沉云。
谢沉云十分迷茫、迷惑、迷糊。
“那前些日子,陛下让人盯着我、不许我出别院,甚至屡次三番封我穴道内力的行为,这叫什么?”
顾思远泰然自若道:“这叫权力压迫、武力压制。”
谢沉云:“……”
谢沉云翻身扑到他怀里,隔着外衣便朝那宽伟肩膀狠狠咬了上去:“嗷呜!”
他日子不过了,他要咬死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
顾思远感受着肩上传来温热,忍不住轻笑出声,胸腔处传来微微的震动。
小狮子真是又笨又可爱。
落到窗柩上的白鸽,看着这两个叠在一起的愚蠢人类,绿豆大的小眼睛里满是迷惑。
人类是不是总这样,动不动就疯一个?
谢沉云咬完人抬头,正好对上这双鄙视的目光,心情一时十分复杂。
不过,在看到绿豆眼腿上的信纸筒时,他立刻伸出手,一把将这白胖胖的家伙抓在了手中。
是靖武司传来的消息。
他抽出纤细卷纸,打开看了一眼,面色微妙。
顾思远挑眉:“怎么了?”
“是天外殿。”谢沉云眯了眯眼:“那些传闻的来源是天外殿,而且,据说那位神秘的殿主亲自下山了,此刻正在往黄州赶来,陛下真是神机妙算。”
这时,顾思远突然剑眉挑起,摇摇头道:“不对,不是正在赶来,是已经来了。”
说着,他视线直直往窗外扫去。
谢沉云随之看过去,而后,目光微凝。
两人西面的屋顶上,不知何时,居然站了一位中年道人。
这道人身披白袍,鹤发童颜,容貌清俊,一眼望去,只觉气势惊人,辩不出年龄深浅、武功高低。
只是,在对上顾思远那冷漠威严至极的目光时,中年道人周遭的气势终究微微一泄,面上表情复杂地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