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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我一侧身,进了珠帘。

里面空间不是很大,但那张双人卧榻却格外夺人眼球。离珠偎在卧榻之上,赤了足,一只在榻上,一只叉了出去,脚尖微下弯。绸衣襟口大开,酥胸半露,香肩赤裸。她的左手搭在腹部,手指间缠绕着原前戴在颈间的紫金祥云璎珞。

这不令我吃惊,令我吃惊的是她右手里拿着一支通体漆黑的烟枪,对着烟灯启唇迷离地吸了一口,然后仰着脖子慵懒倦乏地软在枕上。

有清烟从她嘴角鼻翼慢慢散开,她在吸食阿芙蓉!

我终于明白为何她的屋内香气如此奇异。那是混了药香与阿芙蓉的气味,引人入胜又带着危险的示警。

她纹丝不动地躺了好一会,后来放下烟枪,略挽齐整青丝,斜眸看我。

不知为什么,我没有在第一时刻与她对视,而是有些逃避地看着榻下那个破裂的瓷瓶,乳白的膏状物蜿蜒在碎瓶四周,黏糊糊的,有些叫人恶心。

离珠见我的目光定在那上面,就说:“那是黑玉膏。”

发音有些熟悉,对了,中午用膳的时候河雅提起过。我不知那是何物,但此情此景之下,人难免不产生一些联想,这想必也不是什么摆的上台面的好物,指不定是……

我不自然地移开视线,离珠这么坦然地说,我倒觉得有些尴尬。

她穿好绸衣,端正地坐起来。

我突然开始紧张。她作为祝灵岛岛主,自有一派气度,那种气度压人至极,不是霸气,而是浓地化不开的阴气。

对,离珠身上的阴气很重。这与她作为仙人的身份,真是有些自相矛盾。

我原本也是很阴寒的人,与她一比,简直不值一提。她即使穿得再艳丽,姿态再柔媚,那丝丝的阴冷还是会从她周身散发出来,开始也许不容易察觉,但时间一长,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影响,内心生出悲观绝望的念想。

“离开祝灵岛多久了?”

我没料到她会以这个问题开场,我以为她这次召我进来多少是为了河雅,但光这一个问题也不能说明她的意图不在河雅身上。只要是关于河雅的,我就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但对这个问题我没什么可犹豫的,回答说:“不足六十年。”

“一直跟着那个人,嗯……夭华?”

“……是。”

“说说她。”

这是我始料未及的,她竟会让我说夭华。不是征询,也不是命令,她的声音平静无波,仿佛这是件乏善可陈的事,不存在什么难言之隐,想诉说便随时可以开口。这样的态度虽然随便,却轻易卸下了我的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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