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清凉凉的,确实不痒了。河雅倒着瓶子打开瓶塞,里面的东西滴在我背上,她弯着嘴角替我磨开:“我只是开玩笑而已,你却当真以为我要轻薄你?轻薄你……这样的?”
她说地很委婉了,我羞惭地恨不得就此死去。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她激怒,头脑发热地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呢?她只是开玩笑,我却演了这样一出让人笑掉大牙的戏码。
可是捉弄我就是这样好玩的事么?
想着,我冷着脸说:“下来。”
她漫不经心地从我身上移到床上,指腹却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背。我又说:“不劳上仙动手,我自己来。”
她说:“这是在背上,你可以么?”
我说:“不用你管。”
她就真的不管了,往后一靠抱起枕头,似笑非笑看向我。我身上的衣服算是毁了,扯了毯子披上,捡起河雅丢下的那小瓶子下了床,一路退到桌腿处,单腿跪下,背对着床开始够自己背上的那些伤疤。
手臂几乎是折了一样挂在背上,可是你知道,有些地方是怎样也涂不妥贴的。我和自己较了半天劲,突然醒悟,我为什么一定要涂黑玉膏?
这些伤疤多数是在夭华发动宫变夺得上灵宫宫主之位时留下的,和勋章别无二致,而且我对于皮相这回事从来不讲究,何必欠了河雅人情还要搞地自己满腹怨气?
这一想就放下了手,把瓶子不轻不重往桌上一磕,扭头对着床的方向说:“多谢你向岛主讨了这药,但是我不需要。”
河雅没说话,我站起来:“你喜欢这床就睡吧,我出去。”
我拉开门,脚还没有跨出去,河雅的声音悠悠响起:“蝠儿,对自己好一些。”
她说“蝠儿”,我脊背一僵,河雅又说:“我想夭华也是这样想的。”
“她……她是不是……是不是说了我……向你说了我……”我知道自己有点语无伦次,是不是,夭华曾经向河雅留过什么话,留给我的话?
我只能看到河雅坐在床沿的轮廓,低着头。
我等了会,她没有回答。
“……是不是?”
她抬起头,太暗了,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有夜风从大开的门外吹进来,发丝拂到颊边,我急躁拨开。很久之后,几乎停滞的空气里终于传来河雅那声极轻的“嗯”,我的心突如其来觉得温暖。
再一次趴在床上,心里虽然对河雅的手指还是很排斥,但却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她不说话,这样的气氛使得我不得不说些什么来打破沉默。于是我说:“岛主把我留下来,问我关——”
“不用告诉我。”
“你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