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上午,也许是受了妖无蓝所复述的河雅的话的感染,我产生了一种很微妙的情绪。河雅觉得自己没有找我回来的立场,是不是可以证明,我对她而言,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至少她会因为我而觉得不自信……不是么?
不不不,河雅擅长演戏,有什么是她演不来的?但……如果我真走了,她又何必对着妖无蓝演这一出呢?
……我的这种情绪不足以为外人道,自己想起时,心里便觉得甜滋滋的,但一念及离珠,又不禁患得患失起来。
比起对我的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慌张”与“立场”,河雅对离珠的爱意显得那么直接与坦率。
我比不上离珠的国色天香,也比不上离珠的尊崇身份,我什么都比不上,就是身体,我还是残的……我甚至连和离珠对比的资格都没有——不需要比胜负就已经出来了。
但只要一想到河雅说要与我一起泛舟暮归湖时,心里就涌现浓浓的紧张与期待,其他一切都可以暂时抛开了。
这个和妖无蓝一起种花籽的上午,我的心神已经不知飘向了何处,忐忑不安的,总想着下一刻河雅就会出现在我眼前,用那种软到至死方休的口气喊我“春儿”,到时……我要以哪种表情来回应她?
此时此刻我实在不愿对着她故作冷漠,但喜笑颜开地迎向她又不是我的作风,虽然我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点的高兴……
我在矛盾里头摇摆,摇着摇着,就摇到了中午。
河雅一直没有出现。
满腔热切地等待着她的时候,她却没有来,我有点失落。
我闷闷不乐地和妖无蓝一起吃饭。期间来了一位陌生的仙子,因为仙小妍的关系,妖无蓝对仙子这种存在一直怀着敬而远之的反感情绪。
那仙子一眼看到我,就走过来道:“上仙让我来传个话,她与岛主有点事,白日之间恐怕不便与你再聚了,不妨把时间定在晚上。”
对河雅来说离珠总是更重要的,和我一起去暮归湖本来就是小事,就是取消了不去,在情理之上……也没有什么不可原谅的。
我咬了咬嘴巴,没接话。
那仙子又道:“上仙还特意让我嘱咐姑娘,务必要穿上她十分喜爱的那件衣裳,还有就是……不见不散。”
妖无蓝忍不住插嘴:“什么衣裳?”
仙子笑看她:“上仙不曾告诉我,但想来春至姑娘是知道的。”
我后脑一寒,河雅指的难道是……我把目光移到妖无蓝脸上,她显然还是十分迷茫,我快速逃开视线。
仙子传完话就走了,我又觉得河雅实在脸皮够厚,这样羞于启齿的话也能让别人来转述,如果是我……反正是万万做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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