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已经看到河雅懒洋洋地冲我挥手,挑衅地说出“那不送哦”时的情景。一时又回忆起放烟火的那夜,纵然河雅以为我早已走了,但她还不是无动于衷?
想来想去,最后赌气地把被子蒙住头。为何就是这么巧合的,夭华会将桃花给了河雅呢?一闷进被子,我突然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昨夜,我和河雅一起,就是在这被子里……
这么一想我立刻掀开被子,一脚踢出老远。等踢出去了,借着外面的雪色定睛一看,那颜色瞧着又不像昨夜那床。我纳闷地环顾四周,下床点了灯,这一照我就更纳闷了。
不仅是被子,从枕头到褥子,反正是床上的一应用品,都换过了。
之前那床也是刚换上不久的,按道理,妖无蓝不会这么快就换上别的——除非是河雅让她这么做。这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哪!我恨的磨牙,撒气地大力捶了几下腿——也不对啊……依照妖无蓝八卦大王的性格,面对换洗床上用品这么敏感的事情,她非得罗嗦死我不可,可是她今晚竟然提都没提过,这太不符合她的性格了!而至于河雅支开妖无蓝亲自动手这种可能,我直接就排除在外了。
怎么也想不通,我爬上床,把自己裹成了个蛹,推翻了先前的设想重新开始。但才起了个头,又觉得这实在是无足挂齿的一件小事,尽快把桃花搞到手才是正经啊!
祝灵岛还得继续待,揭竿而起的结果必然是一败涂地,于是只好按兵不动等待契机……我越想越沮丧,早没了巾帼英雄的气概,又恨自己如此没用,对着河雅,不管是坑的蒙的拐的骗的偷的一样都做不来,她早是这一行的老祖宗了!
难道唯一的法子就是让时间慢慢的熬着,看谁熬的过谁?
我翻了个身,喃喃道:“这可不行……我要与河雅离珠统统划清界限,这么熬下去可得折腾死个人。”
眼睛闭上没一会,我又坐起来,扭头看向半开的窗户,一蓬积雪正好从枝条上落下来。若有所思的看着雪白一片的院子,我想到了折弥。
当初夭华和折弥一起生活在归迟林里的时候,总要等夭华失去了什么,折弥才会重视她并用另外一样来弥补。
我收回目光,现在是彻底的平静了。
看来,明月园,我以后还得继续去。
第二日早上,妖无蓝一如既往的过来拍门。我们相对坐着一起吃羹,中途我搁下碗,郑重其事道:“无蓝,我要离开祝灵岛,如果你愿意,我们就一起走。”
她呆了呆,问道:“什么时候?”
“……不知道。”
她握住我的手捧在胸口,也正经八百:“春至,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如果她放下手里的调羹并且擦掉嘴边的残余,我想这话会让我有更大的感动效果。
饭后她果然送我去明月园,一路上心情雀跃,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没了。于我而言她的欢快是这个阴沉冷冬的唯一一抹亮色,我心里感慨,在走到明月园外时不禁脱口道:“你回去的路上当心,回去后要是无聊就和白尾玩——别欺负它,它一副傻猫的样子,但骨子里坏的很!昨天不也被它给抓了脑袋?”
妖无蓝沉默好一会,抬头时突然一脸眼泪:“春至,你会关心我了,我……你对我真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