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藏头缩尾地钻到心宝的药炉背后,尽量不出现在离珠与仙小妍眼皮底下。
这一日仙小妍搬了凳子出去晒太阳,离珠靠在窗边对着锦帛作画,心宝就隔着药炉与我聊天。它一口一个“春儿”,不正不经地模仿河雅的腔调,我忍俊不禁,对着炉壁道:“该打!”
心宝在里面咯咯笑,独特的带着童稚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屋里。离珠顿笔,侧目看过来,我心里一紧,笑容随即隐去了。
离珠曲拳压着嘴唇咳嗽几声,重新把注意力投在笔下。
我贴着炉壁对心宝小声道:“以后不许这么称呼我。”
它也同样小声道:“为什么心宝不可以?心宝可喜欢这个称谓了。”
“喜欢也不行。”
“为什么那个人就行,心宝不行?”
“……”我顿了顿,道:“因为那人不要脸。”
“心宝要脸的!”
我掩着嘴笑,头一扬,竟意外地又对上离珠的目光。不知何时开始,她的视线离开了笔墨,一眨不眨地凝视我。
我不自然地避开她,屋里一时静地只听到心宝的自言自语。仙小妍背头往里面略瞄了眼,又岿然不动地继续晒太阳,还边晒边哼曲子。
我满头冷汗,心想如此下去不是个事,瞅一眼天色,离正午还早。
“春至。”
离珠的声音响在耳边,我“霍”地立起,她搁下手中画笔,漫不经心望向窗外铺天盖地温暖的光线:“我昨夜梦到了你。”
我呐呐不知作何应对。
她说:“桃花开了,你与我就坐在这一树繁花之下,品茗赏乐,畅言无阻……春至,你来。”
她朝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她重新拿起画笔,笔侧舔了一点朱砂红,小心地往锦帛上点捺。我顺势看过去,她画了桃花,树下一张石桌,不见半个人影。
她就没有再与我交谈了,断断续续地为桃枝上色。仙小妍也遛进门凑上来看热闹,离珠添完色,对着那空的石桌发了会呆,便神色倦倦地对仙小妍道:“拿去挂在如镜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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