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凝视她,她的声音被迫逼回了嗓眼里,苦笑一声,脖子往后仰,又灌下一杯酒。
离开如镜阁的时候河雅果然已经薄醉,她搭着我的肩走地磕磕绊绊,我闻到她身上的酒香,却平白被刺地鼻头发酸。
河雅道:“春儿,春儿,我们……一起去碧栖谷,那里有这世上最漂亮的星海,一颗一颗,眨啊眨……”
“我要和春儿一起看,就我们两个,躺在草地上,四周花香袭人清风阵阵,是最惬意不过的事……”
“除了你,我谁也不要理……春儿你对我最好,对我最好了……春儿,你要相信我。”她嗅我的耳垂,张嘴就吻,我的泪水没有任何迟疑,“唰”地掉了下来。
河雅,我好怕,怕你所说的一切都只是镜中花水中月,怕你对我这么好,都只是自我欺骗与自我麻痹。我拿什么去和离珠比……就连你的感情,也无法成为我的庇佑。你爱她数千年,站在这份浩瀚光阴之前,你我的那点情分薄如蝉翼。
我想让自己相信你,死心塌地地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好不好……
这些话我无法说出口,埋在心底越积越厚,越积越钝重,不时戳一下心口,好疼好疼……
那一夜迷乱到失去控制,我记不清自己被摆弄出多少不足以启齿的姿势,河雅一直要,激烈地像要把所有的精力都耗费在这一晚,似乎彼此只有这一晚的时间,天亮之后便是天涯海角。
她醉了,又彷佛并没有。但她借着醺醉的幌子哭,泪水滴落在我赤裸的皮肤上,烫地我不停颤抖。
后来她累了,精疲力竭覆在我上方,大口大口地喘气。我把手指插入她发间,恍惚地看着床幔,有一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河雅”,平静之后,我启唇,声音犹如黏合在咽喉上,撕扯着一般发出来,十分难听刺耳。
河雅没有应我。
“河雅,我想要桃花。”
我以为她睡着了,但是许久许久之后,她轻轻回道:“我为你去摘,我喜欢你,春儿。”
【二十章】
我不知道别人是否与我一样,一旦心里装了谁,就会变得很不可理喻:无限倍扩大细小的幸福,而又逼着自己去选择性遗忘心涩的摩擦。
不是想把自己套牢,而是越牢越挣扎,越挣扎越牢。
怀抱着熟睡的河雅,听她均匀的呼吸声,我有泪要流,终究还是为了她那句“我喜欢你”而软下心肠。
也许这一切都只是我自己的小人之心在作祟吧,因为自卑,因为心知肚明彼此的悬殊差别,所以总无法真正安心。
我需要很多很多的甜言蜜语来建设心防,而好在对这一点,河雅从来都不吝啬。
因为前一夜的荒唐胡闹,我睡地很沉。天将亮未亮时醒过一次,下身酸软无力,我几乎没做考虑,眼一阖继续睡。
河雅也许是觉得冷,紧挨着我,我一翻身,她立即钻进我怀中。我随手环住她的腰,她的裸背光洁无瑕,我迷迷糊糊想起“嫩的能掐出水来”这句话,说的大约就是河雅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