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感受到她的心情,却无法赞同她的行径,症结从来不是以带给他人伤痛来转移的。她自有她的可恨之处,但是就此成为药人又难免太过可怜,好在仙小妍最终没被送去邀赏楼,这其中自然少不了仙落尘的斡旋,但我从不认为离珠是这么轻易就能改变主意的人,可到底是基于什么原因促使她收回了自己先前的命令,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在心里琢磨仙小妍毕竟跟了她很长时间,她多少还是舍不得的吧?
自从那次月夜之后,我就没有见过离珠了。只有一次,春困泛滥的午后,河雅钻在床上睡着了,我因为右臂关节处针刺般的疼痛而辗转反侧,怕吵醒河雅,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透气。
我倚着廊柱坐下来,朗朗天幕高远蔚蓝,我眯着眼睛抬起头,片刻之后注意到那只放飞的纸鸢。蓝天白云下孤单单的一只纸鸢,明明都是生机勃发的色彩,却让人从心底觉得荒凉。
那天离珠说要一起放纸鸢,心宝进入暗室前后都心心念念着,可是它终究没能如愿。
我知道是谁在放纸鸢,隔着这不算遥远的路途,无声无息地实践着她当初的诺言。我伸出右臂,对着虚空展开五指。
心宝,你看到了吗?你一定能感受到的,对不对?
纸鸢随风越飞越高,肉眼固执地望着,终于只能看到一个黑色的小点。
夏季来地无声无息。
妖无蓝攒下自己分得的布料给我做了条夏裙。料子自然与离珠送来的那些无法相提并论,可是那是她所能得到的最好的东西,毫无保留全部给了我。
她让我试穿的时候显得比我还羞赧:“春至,我挺不好意思的……布料不太好,这种针脚也是从小朝那儿现学的,你别嫌弃啊……”
我去抓她的手,她不自然地往后藏,我强硬地掰开她的手指,上面果然又密密麻麻布满了针扎的小口子,又红又肿。
“我怎么会嫌弃,我宝贝还来不及。”
妖无蓝双眼一亮,笑地嘴都何不拢。
这样平常的一句话,却能让她如此高兴。
这个世上不存在无法说出口的话,只有愿不愿意说。而以前的我把什么都摆放在心里,即使想到了也未必会说出口,可是也许是受了河雅甜言蜜语信手拈来的影响,渐渐也觉得适时表达自己的感受不再是那么为难的事情了。
如果这样就能让妖无蓝高兴,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吝啬自己的言辞,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她笑出来的机会。
“不过……”妖无蓝踌躇了一番,还是决定对我全盘托出:“因为小朝和我走地近,所以岛上其他人就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