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无蓝本来正在擦汗,听了这话,那笑已经褪去大半:“春……春至,我不和你们一起走?”
我道:“河雅的计划是这样的……河雅,对不对?”
河雅轮流打量我和妖无蓝,而后侧过头:“嗯。”
妖无蓝抓紧我的手,剩下的小半笑容也“刷”的失去踪影,她急切道:“春至……春至……我……我的身体没有大碍的,我不会拖累你们……你看啊,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彷佛为了证明,她站起来转了几圈,她的身影与那次为了证明自己没有受伤而跳了几下完全重合。
我沉下脸,唯一一点冷笑也消失不见。
妖无蓝很勉强地笑,可是屋里静悄悄的,她什么也看不见,她无法得知我与河雅听了这话后的表情。她支着耳朵听,伸出手乱摸,我知道她是在找我,眼看她已经到了桌角就要撞上去了,我从后拉住她的手臂,重新把她安置在凳子上。
她这时静下来了。紧紧拉着我的手,张开嘴,喉结滚了滚,一出声就带了哭腔:“春至……春……我知道了,我会在这里……等人来接我。”
她驼着背腰下弯,我的手还被她拽着,她似乎用上了所有的力气,我的手被她捏地生疼。她低着头无声地哭,或许多少也明白“来接她”这样的话只不过是托词而已,可是哪怕知道是这样,她也没有办法点破,这个托词实在太高明了——不至于击碎所有希望,但随时都可能会成为镜花水月。
我居高临下看她的后脑勺,心尖被利刃凌迟,疼到麻木了。
我颤抖着伸手抚摸她的后背,嘴边漾开一点笑:“河雅,你看,无蓝这么想和我们一起走,我们不妨带上她,嗯?”
河雅皱着眉看我:“春儿,你是怎么了,今日说话一直阴阳怪气的。”
“是么?”我反问她。
河雅的眉头皱地更紧:“春儿,这时候不要和我闹脾气,我以前说的话句句当真,不要再考验我的耐心,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离开这里。”
我看着无蓝颤动的肩膀,掀动嘴唇:“你对我这么好,可是对无蓝怎么就这么狠心呢?对你而言我和她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们和你以前那些倾国倾城的美人们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为何单单就是不肯带着无蓝一起走呢?河雅,你未免也太负心了。”
话声掷地,手心立刻感受到妖无蓝的僵硬。她缓缓直起腰,脑袋往我声音发出的地方转动。
我看着河雅,她抿着唇,也这样看向我。
这里是死一样的寂静。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阳光随即倾泻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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