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枝寒枝。
霍华年一点声音也不敢发出,照着秦寒枝的嘱咐,给青川倒了杯水,又把药片理好给了青川,青川感受到手里的小颗异物,苦了脸:“又喝药啊?”
或许只是个陈述句,因为她说完,便像是认命一般,把药片放进了嘴里,药片裹着糖衣,可是青川一次咽不下去,糖衣消融了,她嘴里尝到难言的苦味,半张脸都皱起来,霍华年眼疾手快地给她一杯新的水,她急急灌下,结果呛住了,霍华年在一旁,手忙脚乱地给她拍背顺气,然而青川呛了好久,还是咽不下药片,几乎等到药片融化才吃掉了。
这是第一次,后来,霍华年发现,青川次次吃药都这样,她这方面,很像小孩子,总是学不会怎么吞药片,把霍华年急得呀,恨不得帮她吃了。
“嫂嫂她......”
是夜秦寒枝回来时,霍华年同她碰了个头,才开口,秦寒枝忽然抿了抿唇:“还是不要喊她嫂嫂了,听着......不习惯。”
“有什么不习惯的?她确实也是啊。”
霍华年不解,但秦寒枝坚持,霍华年想了想:“那我喊她‘姐姐’吧。”
秦寒枝点点头。
不能说话还是不方便,霍华年跟她说起,女人沉吟片刻,说有办法。
于是这天夜里,秦寒枝哑着声音同青川道,她嗓子最近肿痛,说不了话,青川当时怔了怔,想到自己,怅然同寒枝道:“那我们两,一个瞎,一个哑了。”
霍华年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秦寒枝眉头也紧皱:“不要多想,我的嗓子会好的,你的眼睛也会好的,只是被淤血压迫住神经而已,又不是真的坏了,消了就好。”
青川好像有被安慰到,轻笑一下,转而又摸索着去揉女人的喉结处,她的手指细长,像一个艺术品,搭在秦寒枝喉口:“寒枝你嗓子哑成这样,就不要说话了。”
秦寒枝微微地点了点头。
解决了说话的事情,霍华年发现,要照顾青川,其实并不很难,因为青川实在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经常是霍华年帮她开了电视,她在那里静静听着,就是一下午了,又或者,她自己听歌也能听很久。
就是有时候沟通不方便,偏偏青川很爱喊“寒枝”,有时候也会突然忘记寒枝“说不了话”,问些问题,有一次霍华年被问急了,拉过她的手在她手指上写字,比划了许久,青川才明白过来。
青川问寒枝今天天气怎么样,“寒枝”写的是“晴”。
后来,霍华年就通过这种方式与青川交流,常常是她一笔一划地在女人细嫩的掌心写,青川在心里描摹,一开始这很麻烦,一个字,青川要猜很久,霍华年不是个耐心的人,每次都是因着她病号的身份强压着不耐,好在后来,两个人都熟练起来,也不像一开始那么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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