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就是不让她睡着谁也别想睡。
路伊僵硬着脊背,沉默了半晌,最终什么动作都没有。
安格尔得寸进尺。
路伊可以感觉到安格尔主动伸过来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带着圆润的指甲,后面跟着光滑的指尖,十指相扣的时候有种触电般的战栗,神经末梢连同着浑身脊柱被电流随着交缠的指尖而反复被电流滑过。
热度上升,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肾上激素在燃烧,血管里的血液发出噼里啪啦的沸腾声。
安格尔的胳膊不知道什么时候环到了路伊的腰间,分别在路伊的脊柱和一只手的手心了有一搭没一搭地画着圈。
紧致的肌肤惊起一片战栗。
路伊浑身紧绷,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让她心神不宁。
她几乎和安格尔同样的姿势——连接中枢神经的脊梁骨被她有分寸地拿捏着,随时以备不时之需。
路伊静静地数着对方的心跳,以便在第一刻发现异样。
和路伊的小心谨慎不同,安格尔似乎真的只是把路伊当成了一个大型抱枕。
安格尔在路伊怀里磨磨蹭蹭地找到了一个最为舒适的位置,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一下,两下,三下。
两个人的心跳都平稳到了熟睡的频率。
路伊几乎一只手枕在安格尔脖子下面,随时可以结束对方的生命。
她闭眼,又睁开,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虚无的前方,心里有些苦恼,知道今晚注定是睡不着了。
黑暗静谧得可怕,连时间都变得模糊不清了起来。
很久以后,路伊觉得可能已经过去了三四个小时——已经进入深夜的时段,她突然听见安格尔迷迷糊糊的一声呓语,轻得像是幼猫的声音,“路伊,你睡了吗?”
路伊没有回答。
咚、咚、咚。
心跳与呼吸依旧正常。
如果不是路伊对自己的判断足够自信,她真的以为刚才那是自己的幻听。
安格尔在那一声呓语之后似乎再度陷入了梦境,时不时发出一段没有意义的对话,往往止步于问题而没有答案,听起来做了个不错的美梦。
今夜无人安眠。
安格尔突然想到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场景。
她也是这样睡在菲尼的怀里,大概五六岁的大小,最是晚上调皮睡不着觉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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