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他身边,一时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告诉他大哥母亲的事宜显然是不合适的,因为我不确定大哥这是否会违背大哥的意愿。
而季枭则已经察觉到我的到来了。
我说:“走吧,回去了。”
他微微侧过身,问:“是不是跟你想的不一样?”
一想到大哥的事,我的心情便不免有些沉重,便只是点头。
季枭转过身,面对着我。
江中的月光似乎正折射到他的脸上,光线是冷的,使他的面部线条看着格外冷冽。
没有承接之前的话,他说:“我见过你母亲的照片。”
一时间我好像是没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
“在喻老爷子的卧室,”他略一抬手,一个拉开柜门的动作,“它被固定在储物柜的侧板上,像是一块不起眼的广告贴图,那老头房间的光线很暗,不注意看几乎察觉不到。”说着,季枭顿了顿,他走到我身边,我能感觉到他带来的,专属于江边的徐徐凉风。
“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他的语气不含感情,却悠悠然,慢句慢句的,“如果你是女人,就应该是那副模样,不说八九分相似,六分总是有的。”
他走在前面,我没说话,只疾步跟在他身后。
他微微侧过脸,只静静地凝视着我,眼中不大有神采,却仍旧能从中觉察出一种矜贵的傲慢。
好像是第一次,他如此认真地凝视着我的脸,那一刻,我感觉到他似乎是想说什么的,我张了张嘴,可终究,他只是别过了视线,我们走到了车门旁,他没有就这个话题再继续深究下去。
“然后呢。”扶着自己的车门,我没忍住,这样问出口。
季枭不紧不慢地将车门打开,慢条斯理地坐进去,只说:“我想起我在别的地方也见过。”
“……哪里?”从未在任何人口中得知过我父母的消息,心情算不上激动,却也忍不住想要追问。关心。
“一副烂透了的画像上。”他的声音顺着江边的微风吹进我的耳朵,嘭的一声,极为潇洒地关上门,只留我一个人在原地怔愣。
呸,又在刻意卖关子。
要是跟季枭在一辆车里就好了,我脚踩油门,超过季枭的那辆黑色轿跑时,我攥紧了方向盘,这样想着。
那样我就可以现在立刻马上,想办法让他说出口,而不是任由他故作深沉地贩卖神秘……
罢了,一个我从来没见过的母亲,有什么好值得惦念的呢?
当时,我这样想着。
而十分钟后,我却下定决心,就算是潜入,也要将他说的那张相片拿到手里看一看。
哪怕它是在老爹的卧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