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季枭在这群人之中的侃侃而谈,在他身边呆的时间长了,我便发现他似乎正暗戳戳地向这些人传递这样的信息——他身边这个人,也就是我,冉灯,只是上一任余家家主临终前托付给他的小玩意儿罢了,他这次带我出来,只是迫于无奈做给老爹手下的场面活儿,实际上我的存在并不重要……
那些家主在他的撺掇下自然而然地看轻了我的地位,他们的态度很快有了明显的转变,我这时才明白或许这才是季枭此行带上我的真正目的——他要在所有人面前否定我的存在,架空我的权利,令我成为真正意义上的透明人。
如若我是个傻瓜,可能还会被他状似友好的态度所欺骗,但无奈我却恰恰有那么几分智商,在谈话间我自是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赔着笑脸,按照他为我塑造的“愚笨”人设尽职尽责地表演。
直到其中一位家主开了个十分令我恼怒的玩笑,那人说:“刚刚还看小冉说几句话,现在怎么没声了?阿枭开你了玩笑,你生气了?”说完竟还哈哈地笑了起来。
季枭的手臂搭在我的肩上,甚至像逗猫一般挠了挠我的下巴,“他能生什么气,这点些比谁都清楚,对么?”他竟然还笑意盈盈地转过头来问我。
我内心早就把他这张笑脸撕了个稀巴烂,面上却说:“这方面,本来我也没什么才能,现在喻家就全仰仗阿枭哥了……”
季枭身躯一僵,我直接扭过身子不再理他,场面话谁不会说?现在我只希望家主会议早点开始,我简直受够跟这些脑满肠肥的臭老头曲意逢迎了。
所幸,成功达成令这些家主都轻视我的目的后,季枭便不再执意将话题往我身上引,我只需站在他身边偶尔附和着,将自己满腔想吐的心情尽力掩藏起来。
时间将近,几位家主陆续离席,我站在原地,只等季枭快点离开,可这家伙竟落在最后,走之前还停下脚步,在我身边站定,将手臂放在我肩上,低声追问:“你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遍。”
“得了吧,给你面子而已,东思远不也天天这么叫?”
“你不一样。”季枭的声音很近,温热的呼吸近乎是喷薄在我的脸颊上。
“该开会了,几个老头还在等你。”没有同他开玩笑的心情,我开始懊恼自己一时说话没经大脑,也不明白为什么这人还能用这么轻佻的语气同我说话,要不是情势所迫,真想立刻骂死他。
“刚刚是为了保护你,不用委屈。”揉了揉我的脑袋,季枭终于放开我,往那处微掩的大门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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