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傍晚时分,他点燃了本该由喻家燃起的第一把火。
由母亲的丑陋的画作为引,让她的火将这该死的地方燃尽。
等到周遭的空气开始变得炙热,季枭拿出了打火机,点燃了手中的最后一副画作。
那是她留给他的唯一一件,算得上有价值的东西。
他将它点燃,看着它的模样在一片烟雾中开始变得模糊。
他无需留下它。
它的模样,她的模样,早已镌刻在他的心头。
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季家大门被轰然间打开的时候,季枭想的是,哈,看来我终究还是命硬,死不了,死不了。
他面对的是被父亲任命,首次处理喻家事务的喻青书。
季家竟提前着了火,这是计划之外的意外,原本将一切都准备好的喻青书,本该迎接自己首次任务的大获全胜。
而季枭将这一切毁于一旦。
季枭的运气很不好,第一次见面,碰上的便是盛怒之下的喻青书。
他被打得不省人事,挨揍其间望着打手身后,喻青书的脸,还一个脏字接一个脏字儿地往外崩,像是全然不怕死似的。
而后就跟拖狗一般,季枭被拖到了喻家大院。
其实那不是季枭第一次见到喻老爷子。
早前白天里的鉴赏师,也就是眼前的喻家家主,喻老六。
因为在喻家内部再次出言不逊,他又被饿了整整五天,其间他一直喻家的人被审讯着,说是季家有一溜手下卷走了季家上一辈留下的最后一笔钱,跑走了,喻家这头要他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
季家的资产,都是需要季家的血脉认证,才能被取出,所以在喻家看来,季枭这个人,或许正是喻家彻底铲除季家的关键所在。
然而可惜的是,这个口出狂言的季枭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力排众议,喻老爷子于是决定将季枭找个地方养起来。
他说他:“算是有点骨气。”
沉吟片刻,喻老爷子最终决定将季枭送到与他年纪相近的,冉灯所住的公馆,让他成为他的仆人。
“其实难以形容见到你时的第一感觉。”
夜色中,季枭的声音格外低沉,而我也依稀记得他说过,我的模样跟我的亲生母亲季以蓝有六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