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望之是知道卫尘起要提审汤宴秋的事。
但等他终于把这段时间不在佑安积压的那一堆事做了个紧急处理后赶过来,就看见这片血淋淋的情况。
杜望之:“……”
这是有多等不起啊?
要知道就算是他,离开佑安这么久,回来要整顿打点的事情也不少,卫尘起作为主君,要做的事情只能比他更多。更别说好几个月不见,他必定要召那人进宫见一见的。
杜望之本以为自己必定会来得早的,却不想卫尘起居然有这种行动力。
该不会见完了人就直接过来了吧?
宫里那些还待着上奏的恐怕要急死了。
但是再怎么样,这种牙疼的抱怨也不可能说出口,杜望之只连声请罪,“臣下来迟。”
好在当事人还是有明确的自我认知的。
卫尘起淡淡:“是我来得早了。”
杜望之:“……”
这就叫人不知道怎么接了。
不过很显然,眼下已经把“打一棒子给个甜枣”这个流程中的“打棒子”给走完了,而且看这涕泗横流的模样,大概也可以把“甜枣”省了,剩下只有一些问话的技巧了。
或许是“天机不可泄露”,杜望之早先便知道这人口中有些话是说不出来的。
但毕竟和那位小神仙相处了那么久,在对方的竭力配合下,杜望之对怎么拐弯抹角问出一些线索来还是很有心得的。
这种套话其实并不算是杜望之的专长,但是没办法、谁让他知道得多呢?
不管是主君对那位小神仙的心思,还是想把人留下来的打算。
整整三年,杜望之已经从想想就头疼胃疼心口疼,到现在情绪稳定地接受现状。
不接受又能怎么办呢?
他又不是能做主的那一个。
接下问的话不好让无关人在场,被请出去的刑官在外等了约莫小半个时辰,牢中的两位贵人出了来。
他得了一句“好好照顾着,别让人死了”的交代。
这刑官心里叫着发苦,但是也只能唯唯应是。
叫人不着痕迹的去死的办法有千千万万,但是让被拷打的只有一口气的人活下来可没那么容易。
贵人只随口一句吩咐,却足足够他们头疼了。
刑官简直是嘴里咬着黄连进去,却不料里面并不像他预料得血流成河、遍体鳞伤,那人好端端被绑在刑架上,他被请出去的时候什么样现在还什么样,半点伤口都没有多添,就连断了的那只手腕都被包扎起来,闻着味道还是用的上好的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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