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顺叹了口气,“那些个宫人哪是哭别离,是哭少了靠山。毕竟宫里宫外隔了道墙,鞭长莫及,从此都照料不到了。”
黎帝却像被这话提醒了什么一样。
——隔了墙?鞭长莫及?
若是隔江相望,那个儿子自是掺和不到这边的事的。
思及此黎帝忙不迭地坐起来,因为起身太急还摇晃了一下,按住了头缓了一会儿,在田顺像是惊慌的一句“陛下”都呼喊中,他抬了抬手,“拿笔来。”
而这些年因为意见提得好、越发得干爹宠信,已经能够侍立一旁的福寿连忙将早些已经准备好的批复朱笔呈了上去。
黎帝批复回来的折子,方暇是和商钦一块儿看的。
但是看见了以后,方暇觉得要么是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要么是黎帝的脑子出问题了。
未免刚刚打下安京就被召回,商钦其实是叫消息瞒了好一段时日的,到后来实在是瞒不过去了,才慢吞吞地将捷报送回南边。方暇看商钦这几日急着加班加点的安排人手,却也没有像往常一样催着对方去休息,他也知道这会儿正是要紧的时候,得在新来的官员摘果子之前,先把这地方尽可能变成自己的。
但是这会儿看着黎帝传来的谕令,方暇再三确认自己没看错,也不是在做梦之后,第一个反应是:这老皇帝疯了?
不是疯了,就是傻了。
把一个带着兵、占了地盘的皇子独自放在北方任其经营?
难不成他看错了,这位黎帝是个真的相信帝王家的血脉亲情的柔情皇帝?他觉得这么把人放在外边,任由这个一点也不亲近的儿子势力庞大,却始终相惜他一片“孝心”不改,等他需要的时候,抬抬手就能把人召回来?
——这是在想p吃呢?!
方暇不能理解。
他看着那边一脸平静淡定的商钦,忍不住问:“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诈?”
比如说偷偷送了这道命令让商钦先不动,然后再大张旗鼓地说九皇子抗旨不遵,再理直气壮地把人缉拿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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