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也快到了吃饭的点儿,方暇索性带着人往外一边走一边说。
方暇其实自觉还挺端着老师的架子、保持着和学生的距离感的,但是很显然和这时候的夫子比起来,他那点架子有和没有区别不大。就比如说这会儿,方暇走着走着发现旁边的人又掉到后面,有点迷惑地回头看了一眼:他走得也没有很快啊?怎么就跟不上了?
看懂了方暇意思的杨守澈:“……”
他终究是往前走了一步,保持着像是并行,但是实际上还是落后半步的位置。
杨守澈:方夫子果真是不拘小节。
方暇并不知道旁边学生这复杂的想法,他就是聊着聊着发现:这个学生很有见解啊!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平时完全看不出来。
方暇毕竟还是教过幼年期小商钦的,对于这种一点就开窍的天才式人物还是有点感觉的,他忍不住奇怪地多看了旁边人两眼。
注意到这视线,刚才还侃侃而谈的少年一下子哑住了,他有点忐忑地低了头,“可是学生说得有什么不对?学生少不知事,胡言乱语,先生见笑了。”
“不是胡言乱语。”
方暇觉得这个小孩可能有点不太自信,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看不出来才气。考虑到这时候都信奉打压式教育,常年被批评,做得好也没有人夸奖,时间久了,可不就是没有自信了吗?
方暇觉得这样不行,虽然总是夸小孩可能被捧坏了,但是老是被批评也不对啊。
他想了想,用了一个非常直白的说法,“很好,你说得非常好。”
杨守澈明显懵了一下,而方暇已经找回了之前对小商钦夸夸的熟悉感,开始分析对方刚才说的具体哪里非常好了:虽然想法还有点青涩,但是对于少年这个年纪来说已经非常有见地了。
不愧是和傲天做同学的人啊。
方暇说完,却半天没有得到回应。
他抬头一看,对面的人已经从脖子到耳朵根、整个下半张脸都烧红了,脚趾抠地,看样子就差生生抠出一个地下版的书院了。
方暇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得可能有点过火。
他咳了一声,还是决定给这个脸皮薄的小少年一点点冷静时间,也暂时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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