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懵懂地瞪了他半晌,傻憨憨一笑,张开手要抱:“哥哥!”
笪鲤想起墓中以身相许的话,直冒鸡皮疙瘩,把男孩放回地上,抻直了手提着他的粗布衣领,不让人乱跑,也不让人靠近。
“我来吧。”穆凌云接过锅铲,示意妇人去照顾孩子,朝芥子袋里一掏,往锅里加了把鲜嫩的五花肉片。
镇中肉类稀有,都是风干了慢慢吃的,妇人眼都看直了,抱着孩子惊道:“大能,这可使不得,本就是你们救了我们一家,哪还有让你们破费的道理。”
“在镇子边上安一座吃人墓,就已经够没道理了,破阵不补更没道理。和修者,不必讲道理。”穆凌云不甚在意地往锅里放了调味料,香气立刻弥漫在院中。
最没道理的一点,他没提。凡人界魔气肆虐,本就因上两界引走了灵脉,导致灵魔失衡。
不过这件事大多凡人并不懂,这也不是三五日能改变的,让他们知道真相,只会破坏眼下虽艰难,好歹平静的生活,否则若因愤怒反抗过路修士,遭殃的还是他们。
思及此,背对着众人的穆凌云脸色沉了沉,遥遥看向凡修界的浮空岛。一颗黑点出现在视野中,迅速放大,竟是一只异鸟穿过了破洞的结界,犀利的黑眼杀气腾腾,倒映着屋顶正加固木锥的青年身影。
楚寒月感知到异常魔气,看也未看,直接在身周罩了一面护咒,保护住院中所有人,穆凌云提着锅铲,提气一跃,挈着青年后颈朝后一拽,异鸟尖利的喙子擦着他脚跟划过,哆的凿在了屋顶上。
木锥除了心理安慰,并没有任何实质作用,异鸟扑扇着翅膀扑过来,穆凌云锅铲啪地一砸,鸟首被拍扁在屋顶上,翅膀扑腾了两下,大概是被禹家祖坟熏陶,也学到了禹家的作风,濒死之际嘭的自爆了体内魔脉,在屋顶上炸开一个脸盆大的洞。
青年劫后余生,狂跳的心脏尚未平复,看着破屋顶,又揪了起来,日头已经靠西了,这破洞日落前根本修不好,冬日的夜晚屋顶漏风,那可是要冻死人的。
天总不随人愿,这时还雪上加霜地飘来几片乌云,带着阵阵寒风,似是要落雪了。
“不会下雪吧,这可怎么办啊。”妇人愁得拧起眉。
“别担心,造房子我最擅长。”笪鲤拍拍胸脯,“哪有木料?”
“屋后就有备用的。”青年道,“我去找人来帮忙。”
“不用帮忙,我行的。”在一家三口惊掉下巴的注视中,笪鲤徒手扛起那根一人半高,和他人差不多粗的木料,“哥哥,凌云哥哥,能帮我修一下枪杆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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