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湖面,吹到桥上的时候已经带了寒气。春天的风不像冬天那么直白,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牧云行倚在栏杆上背对着湖水,闻言侧头看向江愉。
江愉凝视着层层的微光,好像刚才的话是说给湖水听。
“理所应当……吗?”
当然,至少我们是。江愉点了点头,心想否则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身在市区逃离人群,心照不宣的躲在这个无人光顾的废桥上,你不说当然我来说,却只能想到这样的开场白。
牧云行有话想说,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反而是江愉突然笑了,她弯了弯嘴角道:“老师,有人说过你傲娇吗?”
“嗯?”
牧云行多少有些意外,“傲娇”两个字一出,她突然想起来之前李寻的话,他说她不会表达爱,当时还只是笑了笑没当回事。
江愉耸了耸肩,大有一副豁出去了的样子:“你看,从我们认识开始就是,明明往东边走偏偏说往西边走。”
“我没——但总要让人想想怎么说吧,”牧云行心想再不拉一下话题要跑偏了,什么东边西边的……
江愉转过身来,和她并肩倚在栏杆上,脸上还带着笑意,仿佛在说“洗耳恭听”。今晚是坦白局,江愉喜欢这种说个明白的感觉,而且冥冥中觉得胜利就在眼前。
“江愉,我接下来要说的你可能不赞同,但这确实是我们应该考虑的。”
牧云行很严肃,这种严肃让江愉莫名的紧张起来,所以还有什么难言之隐是她不知道的吗?
“有的事如果做了,就一定是不见光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对面的竹林沙沙的响,江愉的头发在脸颊上乱飞,弄得她痒痒的。
就说这个?她轻松道:“不叫不见光,叫暂时不能分享。”
确实如此,这件事无论是牧云行还是江愉,其实都做好了准备。
对江愉自己来说,甚至还有点因背德感带来的新鲜,她不清楚老师是不是这样,只是不敢问,问了怕老师觉得她幼稚。
牧云行似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长舒一口气道:“那就算达成共识?”
“那你答应我了?”
牧云行看着她,还是那副面容,甚至和当初省赛的时候答应送她礼物时的笑容没有区别。这么想来人生还真是奇妙啊,那时候可没想到有这么一天。
她想说是,或者点点头也行,最终僵持了半分钟没有结果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死傲娇”三个字。
再看江愉,已经在憋笑的边缘了。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她不得已拿出老师的姿态来警告,“我怕你会后悔,也怕影响你。”
江愉的开心全写在脸上,拨浪鼓般摇着头,眼睛亮晶晶的,依然在等牧云行的答复。
好吧,牧云行颇有些无奈——至少按理说应该是要感到无奈的,但是一种隐隐的期待慢慢的渗透到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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