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枫言手中攥着簪子,这次未躲避他的询问,“大哥未记错,凉熙确是个双儿。”
如此余松谚便了然了,他垂眸轻叹,未曾想过,他这聪明绝顶的二弟,有朝一日竟然会为情所困,他挥手让候着的小婢跟常乐都退下,道:“可愿跟大哥说说?”
余枫言一时未开口,不是不愿,在他身边,大哥确实是最适合倾诉此事的人,他只是有些不知该如何说。
所幸余松谚向来有足够的耐心,他不说话也不开口催促,只静静看着他等待。
“我与他相识是偶然……”有些事似乎说出来很难,可一旦开了口好像也没什么难的了,余枫言垂眸看着那只簪子,语速并不快。
提到那晚,他停顿了很长时间,唇角似乎还残留着那种湿软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抿了抿唇。
听到自家弟弟被个双儿亲了,余松谚的眉角跳了下,心道这叶家小公子当真是胆大,也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不过……倒是勇敢坦率。
他的视线在弟弟摩擦簪子的手上落了落,道:“你既然心中也对他有意,为何那时要拒绝他?”
“大哥……”余枫言苦笑,感叹般的摇了摇头,“我这般的身子,也不知有几年好活,又何必去拖累祸害人家。”
余松谚很不赞同的皱皱眉,“枫言,这么些年,你莫不是也被外头的风言风语影响了不成,你出生时不也有人说你病恹恹的活不了,如今不也好好长到二十多岁。”
话虽是这般说,可他如此,日后难道让对方照顾他吗,余枫言垂眸,那般活泼肆意的人,当是该嫁一个能陪他走遍千山万水的男子,而不是他这样,逛逛夜市,吹吹风便病的几天起不来床。
“我且问你,你现下收到这送出的簪子心里可难过?”余松谚知道他没想通,垂眸看了眼那只簪。
“大哥何必还有此问。”余枫言神色黯然,他自是难过的心都疼了。
“既然如此,那你可曾想过,你当日拒绝他,他也是这般的难过,那叶公子性情虽活泼了些,可一个双儿做出那般大胆举动也不知用了多少勇气,定然是因为十分喜爱你,这两日正躲在府中哭也不一定,你不心疼?”余松谚看着他挑眉。
哭?余枫言神情微愣,他从未这般想过,几次相见,叶凉熙总是欢快的,蹦蹦跳跳的好像不知伤心是何物。
可他若当真被自己惹哭了,心中顿时一揪。
看他似乎有所松动,余松谚继续道:“我再问你,如若现下你二人换一换,是那叶小公子整日缠绵病榻,你会在乎吗?”
自是不会,余枫言心中下意识回答,神情有些愣。
余松谚无奈摇头,他这弟弟干什么都聪明果断,却在这情字上蠢笨又优柔寡断,“枫言,你二人既然皆有情,那便该珍惜当下,将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你自以为的为他好,当真是人家想要的吗?”
余枫言愣愣的垂眸,看着手中玉簪,叶凉熙亲过来时娇羞的模样与被他拒绝后难以置信的神情在脑海中交替,最后留下的是拂袖而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