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铁蔷薇达成的临时交易、狐旬的邀约、与夜莺等人的激战、司空叫她转达的无畏与荣光、狐旬开的枪……
郎臣的心再次暴烈地疼痛起来,仿佛她再次回到了心脏中枪的那一刻。
随着记忆的苏醒,全身上下的痛觉神经也开始敏感起来,郎臣的眼眶很快蓄满了眼泪。
“罗贝塔……罗贝塔!”
她的声音因为久不说话与喝水变得沙哑,甚至哽咽:“与我一起的那位罗贝塔小姐,她在哪里?”
兰息医生一边上前来,一边给两名小护士使了个眼色。
然后她俯身看着郎臣,温柔地说:“郎臣小姐,您说的是您怀里抱着的那位绿袍女孩儿吗?”
“在我们的人接到您们的那一刻,她所有的生命体征都已经停止了。我们也很抱歉……”
郎臣呆滞了一秒。其实她在抱着司空彻底凉透的身体的时候,她的心底深处就已经有答案了。
但总要别人亲口告诉她这个事实,她才肯真正的醒来——
从那个昏暗的清晨、那间木仓械室走出来,直面少女司空的死亡。
就在这时候,兰息一边沉声低喝“镇定针”,一边伸手就要摁住郎臣的肩。
郎臣下意识在床上翻滚开一个侧身的位置,顺手抓起病床旁边小桌上,铁盘里的一支针管,反手朝着兰息的左眼扎了下去。
兰息一个抓空,正要起身再扑,没想到郎臣的针管已经扎了过来,她下意识闭眼。没想到针管停了下来。
兰息迅速睁开眼,她心中着实懊恼自己的行为:她居然打不过这位浑身是伤的郎臣小姐!对方的反应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而且刚刚她的确被郎臣身上的那股狠劲给吓到了,因此很丢人的闭上了眼睛,害怕针管真的扎到自己的眼睛——
天啊,这可是在铁蔷薇的地下医院,她兰息的主场,她有什么好怕的!
刚才的动作牵引到了未曾愈合的伤口,全身上下疼得一发不可收拾。
郎臣忍不住皱眉,缓缓收起那支针管,没有理会尴尬又气恼的兰息:
“我不需要镇定剂,”她缓缓抬起手,纤长的手指和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请您们暂时出去吧。”
她不需要任何药物,她要在自己完全清醒的时候,怀念自己的朋友,那位总是沉默着的罗贝塔。
半晌的沉默后,郎臣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她在这个动荡的世界里流浪了很久,也经历过几次大动乱,失去过很多战友,可这并没有让她那颗心变得冰冷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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