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彦卿乐了,莫说他不会写,就算是写给她,不识字的小丫头,能看得懂么?!
“别挑战我的耐性”他背手凑近桂喜,俯首看她,眸光深邃,嗓音愈发清肃:“吾对得寸进尺、自作聪明之人犹为厌之。”
桂喜咽了咽口水,他这副模样怪唬人的,不觉就服软了,咬着唇嚅嚅:“不写就不写罢!二老爷行端影正,定不会诓骗我个小女子的。”
许彦卿眼底浮起抹笑意,一面朝门方向走,一面道:“你梳洗整理一下,我在廊前等着带你去见过母亲。”
掀帘出来,一股子秋凉迎面扑袭,赵妈得命送水入房,见四下无人,许彦卿把许锦唤到身边,低声嘱咐:“写封信寄至京城给姚廉,让他盘查武生乔玉林,我要准信儿,莫来虚的。”
桂喜在镜子前梳头,看见赵妈端水进来,瞟过她脸颊因争执被自个抓的伤痕,遂用月牙小梳把前流海仰插发间,露出光洁白皙的额头,方便洗脸。
“赵妈早起时对不住,我气急了。”她起身走至铜盆前,俯身弯腰,双手捧水往脸面上掬,赵妈神情松了松,自去打开床边黄花梨造的两截式衣柜,取出件藕粉小衫和豆绿洒花罗裙给她:“老太太喜欢姑娘打扮的清清爽爽,红红绿绿的少穿。”
桂喜应了声,平常扮戏妆惯了,看着手心里才调的红水粉,她想想又去洗掉,只在脸上扑层绒绒鹅蛋粉,嘴角点了胭脂又抿浅薄,赵妈反觉太淡了,从首饰盒里寻了只金豆荚蝴蝶纹钿花,给她簪于鬓边,这才觉得满意。
许彦卿忽听门帘簇簇乱响,侧首恰见桂喜低眉垂眼出来,看见他羞涩地笑了笑,心底忽然生出柔情,喉节微滚暗动,他温和道:“走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