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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坏心眼的变态!
马车停了下来,青蝉咬牙切齿站起,一瘸一拐地爬上车,这次也不犹豫了,直接钻进了车厢里。
——至少不会再被摔下去了,女公子这摆明了是故意的!既然自己怎么着都戳她眼睛,何苦再做无谓的挣扎呢?
女公子木着一张脸重新驾起了车。
赶到最近的镇上,天也差不多亮了。女公子找了客栈歇息了半天,午后换了马,又重新雇了马夫。车轱辘又滚起来之后,青蝉默默祈祷前方这个正卖力赶着车的马夫最好是个规矩人,否则依女公子残酷的本性……
与她同处一个车厢的女公子能读心似的,偏巧这时往她看来,青蝉心虚地埋下了头。
一路无事回到越府,战堂看只她们两个回来,便对戚恒的下场有了猜想。女公子把青蝉交给战堂就走了,等她走远,战堂问青蝉:“戚恒是不是……?”
见青蝉不吭气儿,战堂明白了七八分,开口就是一声长叹。
青蝉:“你们不是计划好了,光等着戚恒上钩?他是死是活,你早该有数了。”
战堂不假思索道:“我并不知情,你们走后两天,我从一个废井里爬上来,你们的事都是其他人向我提起的。”
青蝉看他面露哀色,不像作假的样子——他也没有必要在她面前作假,便不再多言了,只沉默地跟着他往房间去。
青蝉从车上摔下来崴了脚,走起来不利索,战堂便有意放慢速度。青蝉知道他在这个坏人的大环境里坏的还不算彻底,否则那天晚上就不会轻易结束了。她拖着腿走,多嘴问了句:“海棠死后是你料理的,戚恒的死状并不比她好多少……你就不担心自己的将来?”
战堂:“公子一向赏罚分明,可就算她要我的命,我也不会说一个‘不’字——若不是她,我这条命早就没了。”
“赏罚分明?”青蝉还真没看出来:“在海棠和戚恒的事情上?”
“戚恒的事你比我清楚,我只补充一点,就我知道的这两年,戚恒背地里做了很多错事,公子知情,但并未跟他计较——至于海棠”,战堂现出异样,踟蹰了会儿方道:“她完全是咎由自取……她冒犯了公子。”
冒犯?海棠一介女流怎么冒犯了公子?青蝉听着这其中好像是有隐情,可战堂不打算多言,她对海棠的事也不甚上心,因此把话说到这里就断了。
“姑娘舟车劳顿,还是好生休息一下吧。”战堂说着走出去,走了几步又回身:“公子把这里的守卫都撤了,相信姑娘也有分寸。如果嫌待在院子里太闷,不妨出去转一转。”
这话说的堂皇,也不过就是暗示青蝉别再动逃跑的歪脑筋了。青蝉本身对于逃跑这回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到了如今,已经被打击的灰头土脸,完全没有斗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