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当下便拉着青蝉往溪边走,走过稍远才脱了鞋袜淌进溪流里。溪水及膝,端木蹲下,就剩个脑袋冲青蝉喊话:“还不下来?”
青蝉想起自己之前的遭遇,对端木的行为了然于心:“你是不是觉得浑身着了火?皮肤还会裂开?”
端木:“半鱼离了水就会这样,宸娘说若要摆脱这种折磨,就必须要有辟水香——可惜辟水香在毓含珍手里。”
青蝉面色古怪起来,那边端木催道:“你不疼?快下来吧。”
青蝉迟疑着,最终还是撸起袖子给端木看:“我也不碰水,但已经许久不曾疼过了。”
端木:“许久是多久?”
青蝉:“十天上下总有了。”
端木奇道:“怎会如此?”
青蝉下意识去看女公子,女公子站在树下与宸娘说话,“龙吟”拿布裹了负在身后,整个人有种干脆利落的潇洒。可能察觉了青蝉的视线,女公子侧头看过来,青蝉忙避开,回端木道:“……辟水香在她手里。”
“她?谁?”话问出口端木就了悟过来:“你是说姜无忧?”
见青蝉点头,端木好一会儿才道:“她倒还大方!”
两人沉默下来,青蝉还在寻思自己是什么时候用过了辟水香:从皇城回来的路上她就不曾发病,那么就是在皇城的时候?她淋了一场雨,然后女公子带她回客栈,沐过浴,之后……对了!她闻到过那种气味,像海洋一样的气味!
她这才想起来,女公子往熏香炉子里扔过一个什么东西,如此便是辟水香了!青蝉想通了这头,便下了水,挨近端木,把自己如何被戚恒带去皇城,女公子又是怎么将戚恒与阿翁灭口,回越府的路上又发生了什么,捡重要的三言两语概括了讲给她听。
端木听了,表达完感慨,又将自己与宸娘这些日子的遭遇告诉青蝉。与青蝉的相比,端木的显然就惊险地多了。
“我们是毓含珍送到宸娘船上的?”青蝉忍不住呼道。
端木:“你也知道,我们流下的胎是炼制不老药的药引子,所以让那些男人上船,全是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毓含珍又怕动静大了惹人注意,才定了每月一次悄悄进行。”
“毓含珍也是半鱼,她怎么能够做出这种祸害同族的事!”青蝉气愤地捏拳,说完觉得自己没掌握全部重点,又补充道:“宸娘不是姜无忧的下属,怎么甘心去为毓含珍做事?就我所知,毓含珍与姜无忧有深仇大恨。”
端木压低嗓子,在青蝉耳边:“我瞧着好像是毓含珍一直在骗宸娘!不过青蝉,天地之大,我们所能信任的也就只有彼此了,包括宸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