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蝉:“……”
青蝉自作多情了一回,急忙捡起马鞭,尴尬地递给姜无忧。姜无忧拿了便走,车帘甩在青蝉未及收回的手指上,犹带着一点点余温,只是很快就冷了。
时至今日,怎么还会生出这种可笑的妄想?
青蝉对着重新合上的车帘,车上车下,便是两个世界了。脸上的热度逐渐消散,她维持猫腰的姿势,脑中闪过许多过往画面,而姜无忧淡漠的眉眼贯穿始终。
青蝉叹口气,下了车去。
姜无忧就立在马车旁,像是疑惑青蝉何以用了这么久才出来,侧头拿余光斜她。她探究的神态过于明显,青蝉便解释道:“也是落了东西,在寻。”
“哦?”姜无忧随口道,“可寻着了?”
青蝉笑笑,沿了竹屋外那条溪流走起来,走走停停,扶着溪边一块大石坐下。扭头,远远看到姜无忧,还在先前的位置,虽看不清面容,可白衣孑立,仍刺得青蝉心头一阵钝痛。她贪慕二人的独处时光,但又清楚一味的痴心奢望只会让自己跌得更重,痛得更狠。
青蝉早已在理智上说服了自己,不过因为舍不得,所以反反复复地拖延至今,但也是时候了。
她抬手,对着姜无忧的方向挥了挥:“将我送到这里就是了,我自己可以回主殿。”
青蝉平静的声音伴随夜风飘来,姜无忧把手笼入袖中,并不作答。
青蝉试着让自己的唇角扬起弧度:“再会啊,姜大人。”
远远的,姜无忧听见了,回她:“再会。”
青蝉收回目光,不再去看姜无忧,起身欲走,却差点撞上迎面而来的一只萤火。
……萤火?如今便有萤火了么?
那萤火擦过她的脸颊飞远了。青蝉抬眸,放眼一看,这才发现溪边星星点点,入目尽是飞舞的萤火。
只是萤火再美也勾不起青蝉的任何兴致。她沿着溪流行走,将一切都抛诸脑后,却仍旧走出一脸的潮湿。
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青蝉越走越快,她走得太过匆忙,脚下屡次被裙裾绊到,踉踉跄跄,险伶伶没有跌倒。
这样的狼狈,这样的狼狈啊……怎么就不能从容一点呢?不过是将姜无忧从内心里剜去,她本来便不该在那里出现的,不过是恢复如初,怎么就会这么心痛?
真的痛,连带着每一次的呼吸,都是针扎一般。
——且再痛这一次吧。过了今夜,便什么都好了。
“青蝉。”
昏头昏脑的青蝉陡然听到一声轻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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