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干什么?”沈齐家呵道。
沈黎这些年在这个家可以对所有人横眉竖眼,唯有沈齐家,她是不敢的。
或者说,她是表现出来的不敢。
“我?”半掩侧脸的黑纱下沈黎勾起自己猩红色的唇,微微一笑,眼角眉头都是锋利,“当然是来参加家宴的了。”
“参加家宴?!”沈齐家看着沈黎身上这一身,分明是参加葬礼的衣服,瞬间感觉晦气万分,“呵,我看你是来带我走的吧!”
“父亲还不知道吗?今天三弟可是想把小筠带走啊。”沈黎说着目光如剑,一剑就刺到了不远处愣站着的一个胖子身上。
沈钦被盯着心里发怵,强装淡定的否定道:“唉,大姐你这话就不对了,我带小筠去哪里啊?你可别乱说!”
沈齐家看到沈钦这个样子,心里大概有了个数,依旧是袒护道:“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我发疯?”沈黎冷呵了一声,从包里拿出了一大份文件,甩到了桌子上,“你以为我这么晚来这里是干什么?我难道去哭了吗?”
“不会好好放吗!”沈齐家又呵道。
“父亲,这个时候你还是不要纠结礼数了,你看看你的好儿子做的破绽百出的事情吧。”
沈黎说的实在是太过笃定,她的脸上满是风清云淡,沈齐家清楚,这种表情只有沈黎在知道自己胜券在握的时候才会流露出来。
沈齐家瞥了沈钦一眼,他也不是没给沈钦擦过屁股,更何况沈黎还是自家人,事情也不至于太难办。
孩子嘛,给点甜头就会感恩戴德的。
尤其还是一个不受宠的孩子。
沈齐家匆匆看了一眼这些文件,心里一股气升了上来。这么多年了这个沈钦依旧是一点长进都没有,做事做的不干不净,一点都不入流。
沈齐家把文件往桌上随手一放,语气缓了一些:“小筠怎么样了?”
“命大,我去的时候在icu抢救,现在已经转入普通病房了。”沈黎答道。
“还活着嘛,活着就好,活着就什么机会都能有,你说对吧,梨子。”
沈齐家唤了一声沈黎的乳名,沈黎的母亲去世了二十多年,这是沈齐家第一次再叫沈黎的乳名。
沈黎不禁心头一软,轻颤了几下,她的眼角淡去了几分锋芒,在灯光下柔和了几分。
而后她轻舐了一下最近干裂上火的嘴角,轻微的撕扯着那个刚长好的小口,疼痛感让她重新清醒了几分,她抬头看着沈齐家,眼瞳里更加锋利了,“是啊,活着就有很多机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