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来,商染竹心上一阵绞痛,翻落在床上,疼醒了。
一声轻笑从她头顶传来,紧接着是女人熟悉的手掌覆在她肌肤上的感觉。
电流穿过商染竹的大脑,她噌的拍开女人的手,从地上站了起来,“干什么?”
女人脸上的表情僵了一下,而后恢复自然的给商染竹指了一下门口那个穿着又厚又破的大棉袄的老女人:“该走了。”
商染竹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她该去执行任务了。
商染竹“嗯”了一声,穿上女人早就给她准备好的蓝色筒子袄,拿着一个昂贵又有些破旧的老牛皮箱子,跟着菊妈走了。
女人跟着出了屋子,在门口站住了。她的旗袍盘口没有都系好,领口半垂着,露着里面白色的丝绸吊带裙,风情万种又像是无意般的靠在门上。她漆黑的眼瞳紧盯着上了那辆崭新锃亮的老爷车的商染竹。
这个小崽子,就一眼都不回头看自己。
“喂。”女人还是喊着了商染竹,像往常一样叮嘱道:“好好的回来。”
商染竹上车的动作停住了,她扶着门框,梳着一个小头发髻子,倔强的眼睛盯着女人看了好一眼,像是要把她这幅样子刻进骨子里般,久久才回了一句:“知道了。”
而后商染竹不知道轻重的关上了车门,“砰”的一声响,在这个寂静的夜里尤其的令人难受。
商染竹倔着不回头,一旁的菊妈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女人火红的旗袍一直烧在夜里,随着车子的驶离慢慢消失了。
“既然已经离了家,就不要念了。你也应该知道那沈家是大户,要是真的挑了你留下,也不会亏了咱不是,那沈家小姐肯定也不是难相处的,听说啊她……”菊妈按照往常买人的章程,宽慰道。
商染竹的眼瞳轻颤了一下,她哪里有家啊。
但还是点头道:“我知道。”
初晨的日光温和柔软的落进沈家庞大的庄园子里,尽管还是冬天,园子里却早早的被下人们打扫的干干净净,毫无萧瑟之感。
巨大落地玻璃窗棂雕着精致的金花,挑高的穹顶上挂着巨大的水晶吊灯,诺大的屋子里,两面相对的墙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房间的中央坐着一老一少两个人,显得格外渺小。
老的人头发都花白了,消瘦的身形套着一件纯黑体面的西装,满是皱纹的手里端着一本全日文的书,他推了一下鼻梁上过大的眼镜,看向一侧在小声阅读的少女。
少女她身姿笔挺,穿着一条将她削瘦的身材全部包裹起来的古典系白色长裙,长裙有的放矢的修饰着少女曼妙的身材,勒紧着她平坦无瑕的小腹。
一头如海藻般乌黑亮丽的长发,专门负责妆发的佣人将她的头发盘成一个端庄的髻,别了一颗红色的蝴蝶结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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