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啊,”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所有愁绪,苏勉扬循着声源抬头看,发现离开了自己视线的肖琅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不远处的雨幕里看着他,“不是说要陪我去医务室吗?这就想爽约了?”
说完这句话后肖琅没再等他,自顾转过身朝医务室的方向而去。
苏勉扬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迟迟才意识到了什么,他拔腿踩着雨朝肖琅的方向追了过去。
听着身后渐近的脚步声,肖琅没忍住轻叹了口气。
还是没忍住心软了。
明知道对方是典型给点阳光就灿烂的类型,就应该强硬地拒绝不留有一丝余地,但看见苏勉扬一个人不知所措地站在雨幕里的样子,肖琅还是没忍住叫住了他。
坐在医务室量体温,肖琅看着旁边认真记着校医生嘱咐的苏勉扬,心底越发烦躁。
他移开了目光,把情绪很好地掩藏到眼底,不显露分毫。
旁边年轻的女校医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声笑成功地把肖琅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见肖琅朝自己看了过来,女校医才收敛了些许笑意,她用眼神示意了苏勉扬的方向,轻声问:“你俩吵架了吧?”
肖琅没说话。
“我这点还是看得出来的,”见肖琅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女校医继续说,“就刚才出去的那对小情侣,俩人也吵架了,女孩跟你一样看上去闷闷不乐的,男孩态度可比跟你同行的这位差多了,听我妈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满脸都写着不耐烦。”
“你们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不懂得各退一步,小情侣特别容易这样,但男生哥俩之间的友谊不至于如此,”女校医的表情变得怀念起来,似乎是通过这件事感同身受想起了什么,“很多弥足珍贵的感情都败坏在双方的不肯妥协上,总是要过了那个年龄段才后悔,恨不能回到过去重写历史。”
肖琅安安静静地听完了女校医的话,他什么也没有反驳。
女校医以为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拿了体温计正准备起身的时候,才听见肖琅以极低的声音说:“如果我妥协了,我们两个才真的完蛋了。”
妥协意味着什么肖琅不敢去假设,这条路不好走,身边本就没几个人能接受,潘女士更是直言变态,他到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潘女士说那句话时候的神情语气。
身为政策下的独生子女,潘雪迎只有他这一个儿子,没有其他可以依靠的选择。
肖琅可以不在意别人的想法,但他不可能不管不顾潘女士的态度,他必须得对自己的母亲负责。
从医务室出来的时候还在早自习期间,整栋宿舍楼安安静静的几乎没什么声响,苏勉扬原以为肖琅肯定要去教室上自习,可不料对方居然直接拐回了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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