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恶不恶心?”潘雪迎脚步猛然顿住,她用力甩了甩包。
肖琅被这样的反应惊吓到,他慌忙撤开了手,却只能站在旁边不知所措地道歉:“对不起...我错了。”
潘雪迎的呼吸声越来越重,看着向来乖巧的儿子惊惶失措的样子,她不免有些心软。
但这件事带给她的打击太大,诘责质问被残存的理智卡在喉咙里出不来,她怕自己一张口就是更多难听的话,所以干脆什么都不说,就这么看了肖琅一会儿还是选择转身继续往前走。
肖琅站在原地很久没动。
眼前的画面与多年前梦境里的场景完全重叠,不同的是他这次追上了潘女士,而相同的是潘女士头也不回的背影。
明明是走在盛夏里,身体却如同浸没到了凛冬,四肢开始发冷,被抛弃的感觉占据了他的全部心房,肖琅孤身站在橘黄的路灯下,第二次发觉自己不知道哪里才是回家的路。
后半段路肖琅不敢再靠潘女士太近,他怕潘女士生气。直到进了楼栋里,他才快步越过潘女士上楼开门。
即便这么长时间没有回来,家门口的声控灯仍然工作着,肖琅拧开门锁进屋,习惯性地摁下了门旁边的电灯开关,电灯棒却没有丝毫的反应。
他皱了皱眉,走到了另一处电灯开关摁下发现仍旧没有丝毫光亮。
肖琅的内心有些不安,直到他听见潘雪迎在身后传来的脚步声。
长时间的无言环境让肖琅的心跳很快,他害怕这样的潘女士,但潘女士又向来是个不会率先低头的人,犹豫再三肖琅还是选择开口打破了沉默,“怎么屋里的灯都不亮?”
潘女士停顿了几秒,她吸了吸鼻子才说:“家里就我一个人,要那么多灯干什么?我怎么可能记得换。”
肖琅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接着问:“那为什么还记得换外面的声控灯?”
是很长时间的安静,肖琅才听到从来不肯低头的潘女士说:“因为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感应灯得一直能用。”
“妈...”肖琅顿了顿,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都知道了?”
潘雪迎的声音仍然平静,只是仔细听却能发现其中隐隐约约的颤抖,“如果今天不是我去办公室听到了,你要瞒我多久?你可真行,和同桌早恋?”
“对不起...”最后一句话让肖琅登时就失去了挣扎的想法,恐慌之余他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潘女士一定很伤心。
“对不起?你错哪儿了?”潘雪迎反而笑了出来,“你也觉得自己不对,既然不对为什么还要做...那种变态的事?同性恋啊...”
这声“对不起”如同导火索,彻底燃爆了潘雪迎积压了一晚上的怨气。
她看着自己儿子的脸,平日里觉得懂事听话,如今却怎么看怎么有肖自强的影子,那个曾经带给自己所有不幸的男人,时至今日居然仍然不肯放过她,要把她唯一的儿子也变成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