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早餐店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劳累了一天的苏顾有些头疼,他浑身没有什么力气,难得坐到椅子上无所顾忌地靠着椅背。
宋知春走到他的身后给了捏起了肩膀。
闭着眼享受了一会儿妻子的按摩后苏顾摁住了肩膀上的手,止住了宋知春的动作,“你也累一天了,歇着吧。”
宋知春也没拒绝,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揉眼睛。
“早餐店真的劳累你了,”苏顾说,“当初你说怕他看见兰雅的店没人照看会怄气才担起来的,我也没指望你能做这么好,知春,这几年真的辛苦你了。”
宋知春没睁眼,懒洋洋地应了:“把孩子照顾好比什么都重要,哪有什么辛苦的说法,勉扬是我们俩的儿子,我自然也有关心他的责任。”
“其实我心里又何尝不希望他开开心心的,但这种事情...”苏顾叹了口气说,“我可能也不是接受不了,只是单纯不能这么快扭转四十多年来的婚姻观。”
宋知春迷迷糊糊地应声。
看着屋外完全黑下来的夜空,苏顾慢慢皱起了眉头,他心里未尝不后悔今天的行为,但又拉不下脸跟自己的孩子道歉,只能趁身边没人的时候才能卸下严父的伪装,“我怎么会...害自己的孩子呢?”
从办公室跑出来后苏勉扬没回寝室,冷静下来后他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肖琅,几节课的断联让他越想越担心,头脑一热直接从学校后墙翻了出去。
等到苏勉扬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他已经走在了去往肖琅家的路上,有幸去过一次的经历让他至今印象深刻,摸索着找到肖琅家应该不是难事。
通往肖琅家的最后一段路没有路灯,苏勉扬只能借助月光勉强看清路,路过护城河,夜晚安静得只剩下虫鸣,没有其他人会在找个时间走在这条漆黑的路上,他一个人走着,脚步从一开始的毫不犹豫到慢慢的迈不开腿。
前方不是他的家却莫名有种近乡情更怯的感觉,他既渴望立刻见到肖琅,又希望这条漆黑的路永远没有尽头。
未知永远是令人恐惧的,而在最后的审判降临之前,他只需要什么都不想地走下去。
来到那栋熟悉的楼下后,苏勉扬在门洞口站了站了很久,不是不知道肖琅家的具体位置,只是他始终未能得知肖琅的想法。
如果今天的事让肖琅彻底放弃了,他有什么理由出现在这里?而如果事到如今肖琅仍然没有放弃,他又应该以怎样的姿态面对肖琅的母亲,怎么毫无愧疚地带肖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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