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吕伊皓神色不对,还有些喘,陆青把手上的东西放下,问道:“有什么不适感么?”
吕伊皓抬手让阻止他靠近,她深呼吸了几下,说:“没事,就是做了一个噩梦。”
看少女神色凝重,陆青说:“上一次也是梦里惊醒。”
“单纯是没睡好,”吕伊皓捂着额头,“而且我醒来就记不清发生过什么了,只记得——”
她猛地停住了话。
——她怎么好意思说梦到了陆青!
虽然已经记不起细节了,但这种话吕伊皓真的说不出口。
陆青见她又是捶被子,又一脸纠结,他也不再多问拿起写字板继续写了起来。
“药剂我在你睡着的时候已经放了进去,用量减少,外管更换了别的材质,不会影响到小姐的正常生活,但感觉到不适随时告诉我……”
对于他一板一眼地交代,吕伊皓还在努力回忆她的噩梦,她总感觉不仅仅是梦见了陆青。
“……明天就要出发了,玛丽已经把你的行李都准备好了,今天还请不要再熬夜了,好好休息。”
最后一句陆青稍微加重了语气,少女下意识看过来,她愣愣地点点头,样子让青年开始怀疑药是不是会影响到对方的脑子。
这个时候,陆青点下了句号,他收起板子,弯腰提起脚边的纸袋。
“这个,我收下了,让小姐费心了。”
吕伊皓看着青提着的袋子,她都记不得是什么时候给出去的。
“啊、没什么……”
她喃喃道。
青年嘴角微弯,离开了房间。
吕伊皓躺倒在了床上,面对着光无法穷尽的黑暗,她闭上眼,抱紧了自己,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她又做梦了,梦里她一直在躲避什么东西,但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她仓惶地逃跑,甚至无数次跌落。
第二天被闹铃吵醒,吕伊皓感觉脑子里像是灌了水泥,她几乎是被兴奋的玛丽抱着洗漱之后换好了衣服。
等她坐着车,到了机场,天边的太阳才刚刚真正散发出温度。
她迷迷糊糊一路上了飞机,按照位置做倒在椅子上的时候,陆青和玛丽却坐到了她的后一排,她旁边的位置空了出来。
“诶?”
吕伊皓的脑袋从椅子缝隙里朝后看,她问:“难道我们没买在一起么?”
玛丽看见她,咧嘴笑笑,陆青那边更是没什么表情,眼睛却看向了走廊。
这个时候,背后传来空姐温柔的指示声:“客人,您的位置是*列*座。”
吕伊皓皱眉,她怎么依稀记得自己也是*列。
她回头,却恰好对上了来人的视线。
“啊?”
吕伊皓想破脑袋也不明白,为什么陆瑥颋会出现在这里。
之间他脖子上还挂着耳机,穿着黑色卫衣,直接放下背包就自然地坐到了吕伊皓身边。
“你怎么在这?”
吕伊皓心中隐约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瑥颋在包里翻找起来,回道:“真是意外啊,你怎么不在医院好好躺着。”
对方根本就是陈述句,吕伊皓感觉拳头在条件反射地捏紧,她转头看向后排的陆青的玛丽:“你们都知道是不是?”
玛丽笑地一脸为难,她见证了太多场兄妹吵架,目前为止他们还没真正地谁更胜一筹过。
陆青合上他厚厚的书,直面吕伊皓的愤怒:“是的。”
吕伊皓立马就后悔了她昨天送给对方的衬衫:“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姐又没有问过。”
陆青的回答无懈可击。
吕伊皓确实很少和陆青聊别的,他们之间除了必要的对话以外,可以说大部分时候都在沉默中渡过。玛丽就更不用说了,她昨天更是被陆瑥颋拦截走了要送的背包,她甚至还要靠工资来实现梦想,偏心兄妹中的任何一个都会让她的工作带上过多私人情感。
理智明白,情感接受不了的吕伊皓气鼓鼓地瞪向陆瑥颋。
“你是要去度假的么?”
已经把头发染回了黑色的少年,眼睛眯了起来:“那你就是要去养病啊。”
明明今天只是一个普通的星期天,如果没有意外,正常的学生都会在明天准时地上课。
两人都心知肚明对方坐飞机跨越大半个联邦是为了干什么去,但他们此时谁也不想先揭露出来。
陆韫颋低头打开手机,点进和星河饮的聊天记录,里头有一张图片,显示发送时间是叁天前。
他放大图片,签名的地方是吕伊皓有些潦草的字迹。
他记得她的笔记。
学校里从后座上交试卷的时候,吕伊皓会用她的笔戳自己的肩膀,少女会悄声问他她拿不准的题目,让他给一点提示。
陆韫颋嘴角翘起来。
空乘提醒即将起飞的广播响起,少年侧头看着被外面光线照亮的少女的侧脸。
他不想把她让给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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