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去日本牛郎店这事上纠缠,加重语气:“我没有女朋友,我现在只有炮友。”
这不是暗示,是明示,够清楚了。
席桐用一种鄙视的眼光看着他:“祝你以后的女朋友跟你处三天就分手。”
孟峄就算气得要命,还必须衷心祝愿她男朋友跟她长长久久携手迈入婚姻殿堂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所以他不说话了。
席桐这个小兔崽子看他恹恹的,还扒拉他:“你说话呀,理亏了?知道不对了?”
孟峄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长长呼出一口气,把脑袋靠在她肩上,还是那个万能的字:“疼。”
席桐的手僵了一下,坏了,她没碰到伤口吧?
孟峄垂着眼睫,虚弱地说:“好疼,我想吃水果。”
“我给你剥葡萄。”她很积极。
“我想吃提子味的葡萄。”
席桐送了他一个字:“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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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峄没等到提子味的葡萄,也没等到草莓味的西瓜,但他依旧很开心。
席桐每天换着水果给他吃,葡萄都剔了籽,枇杷都剥了皮,他嚷嚷疼,她就送到他嘴里,大葡萄还撕成两半,怕他呛到。
一日三餐也换着花样给他补,今天茶树菇炖老鸭,明天萝卜黑鱼汤,补得孟峄乐不思蜀。他原本不吃牛蛙,席桐拿柴锅红烧的他就吃,觉得鲜美至极无比下饭,他原也不想吃那个长得像生姜一样叫“三七”的东西,但席桐说这种中药补血,他就连汤带水嚼得津津有味,保镖都对他竖大拇指。
席桐不忙,所以有时间给他做饭。她只有三天有课,带小朋友听听音乐看看书,也不让孟峄太闲,叫他指点小男孩们踢足球。不得不说他带孩子没有违和感,学生们都很喜欢他——他不龇牙不露爪的时候,绅士到无可挑剔,和其他志愿者也聊得来。
两人在山村里待了一周,他的伤结痂了,终于到了离开的时候。席桐要回老家待四天,然后再回银城,14号晚上在宿舍里收拾东西,问孟峄:“明天下午你能把我送到镇上车站吗?我坐大巴去荣城。”
睡都睡了多少次,跟他讲话还这么生分。
孟峄很不高兴:“明天仍然在合同范围内,我们彼此之间有互助义务,我当然会送你。”
席桐怔了一下,问:“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
提到这个,孟峄神采奕奕,笃定道:“明天就是最后一天。”
他这几天被席桐养懒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还是没等到进展,只能选择Plan B。
席桐“哦”了一声,低头看书,过了几分钟都没翻页。
孟峄发现了,用蒲扇拍她的小脑瓜子,逗她:“你是不是不想解约?我表现太好,让你产生了不舍的心情?”
他这一拍,席桐突然就炸了,把扇子一夺,小狮子似的朝他吼:“你别拍我头!”
孟峄被她吼得往墙壁上靠,“那你在想什么?”
“我是……我是在想明天中午吃什么。”席桐用一种淡定从容的口吻回答。
孟峄看她红着眼圈都快掉眼泪了,心想这丫头怎么如此能忍,她是锯嘴葫芦吗?死都不说?
“随便。”他戴上耳机听音乐,假装没看见她的不自然的神色。
席桐拉了灯,屋里陷入黑暗。
夜很静,仔细听来又极热闹。蝈蝈在欢快地唱曲,檐下的双燕在窝里扑腾翅膀,池塘边的草丛有青蛙呱呱叫,银子般的月光带着栀子花的香气从窗纱洒进来,在枕上泻了一汪皓水。
好吵,好亮。
席桐捂住湿润的眼睛。
她躺在折叠床上,辗转反侧,草席又粘又热,很久都没睡着,死活熬到临界点时,一股清风拂过背后,她一下子睡了过去。
孟峄给她打着扇子,等她呼吸变得匀长,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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