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衣小僮被府兵看守在门口,又足足等了半个时辰才见一软轿停在门口。太尉的贴身老奴一眼就看出是自家轿子先别人一步便跑过去伺候,一掀轿帘从中缓缓站出一人。
此人为一女子乾元。她身量高挑,头钗点翠朱胭裹唇,细眉长目容貌俊冷。她非是淡漠的冷清而是自傲的威压,不可一世,冷漠的双眸中好似装不进半个人。
府兵躬身行礼:“见过申大人。”
而申府的奴仆道得更亲近:“老奴拜见大姑姑。”申尔阳幼时被他们唤作小姐,而今她已成家立府再见面便换了称呼。
申尔阳微微颔首,目光却越过所有人落到那小僮身上。她抬手一勾那小僮连忙跑过来跪在地上磕个头,此时他见到主子心也落地了,嘴也不磕巴了,“大人,您吩咐的事小的打听到了一些东西。”
申尔阳轻“嗯”了一声,说:“一会再说。”
正疑虑的申见修此时正巧走到门口,徒一见到女儿他登时面露欣然的笑意,嗓音都柔和不少,“尔阳。”
申尔阳曲膝行礼,微垂的眼眸中不见丝毫波澜,仿佛这规规矩矩的礼都是她应付了事而已。她礼后开口:“今日特地来给父亲带个稀罕物件。”
申见修示意她进门来,申尔阳未动,默了默后又说:“我今日不归府,带给父亲东西后便要出城去。”
她说的府是她自己的府宅,怪不得让小僮在此等候,借着稍东西顺便见小僮。申见修心想多亏察觉出来走出大门看看才能见到尔阳一面,不然按她的心性怕是会因着孝道亲至却还是派人送进。
“既然如此为父也不好耽搁你。”
申尔阳颔首,示意下属捧来一盒子,老奴接过。申见修又看了她两眼,说一句:“时常携妻回老宅看看,你母亲念着你呢。”
申尔阳听到这句话差点变了脸色,她强行忍下但眸中冷意更甚,她状似无常应了下来目送申见修进府。
门口的人散去了些,申尔阳深呼口气揉了揉眉心,对小僮言:“说给我听。”
那小僮压低了声音一通言说,半晌后申尔阳秀眉一挑,问道:“当真?”
“自然千真万确!小的在一旁听的仔细,这二人当真是如此说的。”
申尔阳掩唇而笑,这一笑似被冰封的艳朵抖掉了冰碎,有些痴的小僮此刻更痴了。
她笑说:“想不到那被帝后赏识的名人竟和老师塞进考场的废物相识,并且还关系非凡。嗯,着实有趣。”小僮见她笑了,且是当真开怀的笑容顿时想多说些让她更开心点,这一着急又有些磕巴的,“那,那坤泽还当真有些名声,说,说是在考场内,她就,就独自淫靡。此事,出了考场的好多举子都,都在相传呢。”
果然申尔阳听闻后笑意更深,虽未有笑音但眼眸闪着光泽,唇角也高高翘起。
“不错,事办的好我赏你。不过今儿你先家去,我还有事要做不便带着你。”
太尉府内的申见修打开了盒子,里面放着一沓符纸,符纸正面是符文背面竟是不同的字,看起来好像是名字。
他连忙盖紧了盒盖,转着脖子张望窗口,幸而未被他人瞧见。
当今圣上最不喜神鬼巫法,身为臣子他自是小心又小心。可这孩子竟然丝毫未放在心上,着实令人担忧!
小僮欢天喜地的回了申尔阳的私府,门口杂役见了他打趣几句,让这座过于寂静的府宅添了些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