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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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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少泉为花婆和祝义又斟了热茶,至祝义时他稍作停顿,对祝义说道:“她放不下心中执念无论事成与否皆不能享足今生寿福。”

他在询问祝义的意见,仿佛祝义已是他的上司。

祝义伸手去碰茶盏,拇指和食指触到烫意又缩回掌中。她毫不避讳的直视着花婆,目光纯粹。后者任由她打量并且露出个淡淡的笑容。

视线相碰不过叁四瞬,祝义回答道:“尽你所能帮帮她。”

花婆站起身郑重一揖,“多谢姑娘怜悯,有劳道爷操心。”

她见事情谈妥先一步回房去取酬金,林少泉看向祝义,后者说道:“她无意求生,既然如此不如帮她了却心愿,也能安稳上路。”

林少泉面露不解,问:“师傅说过,修心修身,执念误人,你怎不规劝反而助她?”

祝义抬起手臂衣袖滑落至肘弯,素臂皓腕在辉下荧白一片,她点向林少泉的额头指下用力将他的头推得直往后仰。

“道爷你修行悟道天资聪颖,可你貌似不大了解这凡尘俗人,你忧心她的福寿她未必领情,你认为的歧途苦难她却甘之如饴。一句话,皆是她心甘情愿,不如助她一力。”

林少泉抬手捂住额头,笑言:“怪不得花婆谢你的怜悯。”

祝义支肘架在扶手,松松垮垮的外裳凌乱露出其内遮不住的些许春光,其上桃色樱印斑斑衬得这人似柳巷风尘。可她心怀广阔,出口的言语和她此刻的外相背道而驰:“你当我执意科举仅是为了父辈夙愿或是什么所谓的托梦?”

她嗤笑一声气音缥缈,她望向窗外,其外是闹市人群,一派人间烟火。

“若我说,我此生之愿是为国为民你可会笑我?”

林少泉看楞了,此刻呆头呆脑的回应:“不会!”

民,乃国之根本。

花婆给林少泉拿来两张面值不小的银票,林少泉本欲推托但祝义示意他收下,不然花婆心中不安。

林少泉正色道:“既然我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你也该详细同我讲讲,到底是何妖物?”

花婆呷了一口茶而后坐正身体娓娓道来。

花婆说她娘家姓袁,幼时借住在外祖秦家,秦家是高门大户花婆被教导得很好,已然是位高门小姐。后外祖年老逝世家产分割,母亲不愿女儿在那种环境下生活便带她回家去。

那时花婆年芳十叁,同父母缘浅十几岁才聚在一起,倒是和逝世的外祖更亲近些。

秦家是个屠人窟,几位娘舅和姨母似地狱归来的嗜血魔,早在外祖刚刚病时他们便明目张胆的啃食祖业。花婆当时年幼啊,跟着心急也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外祖心力交瘁绝望而终。

“你为什么才回来?”

“你和爹这么多年都去哪了?”

刚回家的花婆几日来皆不言不语,徒一开口便是质问。

袁父是游商,夫妻二人感情深厚形影不离,又不愿孩儿跟随遭罪,因此寄养在外祖家。母亲听到质问说出口的理由,是她两叁岁时便听腻的借口。

袁母是秦家长女,虽说早已嫁做人妇但秦家诸位依旧担忧,担忧老爷子有没有给她留下财产。他们被财欲蒙了心神,袁母愈退让便愈让他们心中魔滋生不息。

祝义听到这汗湿了手掌,颤声问:“那你父母亲?”

花婆面上毫无波澜,许是年代久远当时的痛苦早已经时光消散。她说:“对,死了。商队被贼寇洗劫,还连累了同行的押镖人,”

祝义吸了一口冷气,“都?”

“嗯,无一生还。”

哪怕是陈年旧事也让祝义激愤难平,为了私家财产竟能害死百余条人命,此乃翻不了的大案!

花婆骤然失去了所有依靠,秦家也无人愿意收留她,她从高门小姐沦落到悲田院。因她是袁氏遗孤官府结案后曾派人向她通告。

差人说贼寇首领落网,其余贼众隐山而逃,大人已结案。

花婆如缟苍白的面容倏然染上愤怒的血色,她拉着高大差人的胳膊质问道:“幕后真凶呢!罪魁祸首呢!都抓到了吗?判刑了吗!?”

差人拂开她的手,蹙眉道:“不就是贼首?已经入狱了,你莫要再问。”

什么贼首,恐怕只是一替罪羔羊。贼众逃了?不过是没抓到人的借口。那秦家虎狼依旧逍遥自在,踏着外祖和父母的鲜血挥霍金银。

祝义垂下的眼眸中尽是滔滔暗沉,为官如此当死千万次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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