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一起了。
我好几次想过问他,为什么决定和我在一起。
可我害怕,终究是没问,我害怕听到我不想要的答案。
我宁愿让自己当个傻瓜,沉浸在铺天盖地的欢喜里,傻傻地品尝甜蜜。
至于真相是什么,我可以假装不在意。
*
说起一中的四款校服里,数秋款最美,冬款最丑。
冬款校衣裤浑身暗黑色,衬托得肤色发沉,老气横秋。
我不乐意穿,嫌土得碍眼,毕竟那款式老旧得掉牙。
邹凯也跟着我吐槽,提及他一个已经结婚生娃的表哥当年读书时就是穿的这个款式,这么些年一直没有创新改良过,料子都如出一辙,我听得越发嫌弃了。
十月下旬,江城天气转凉,班上同学都迫不及待换上了冬款校服。
可我近段时间比较臭美,十七八度的温度,仍旧不愿意穿冬款冲锋衣,只在吊带外套一件薄薄的秋款校服。
邹凯昨天还戏说我只要风度不要温度,我承认,爱情使我忘记寒冷。
早上起来出门,沉毅送我,他从我头打量到脚,再回到我单薄的上衣上,不认可地拧眉:换上冬款校服吧,奕欢,你这样看着都冷。
我挽着他手臂,脸埋在他手肘上,迷迷糊糊犯困,睁不开眼睛,不要,丑死了。
他揉了揉我脑袋:带着吧,冷了再披上,乖。
我勉强地点点头,打了个呵欠,睡眼惺忪,那好吧。
他回我房里去拿校服外套,我闭着眼睛在玄关那儿瞌睡,他把校服搭在手肘处,陪我一起出门。
秋末冬初,楼下的内部道路上吹落一地黄叶,凉风习习,萧瑟地吹拂过两旁树干上寥寥无几的枯叶,沙沙沙沙,又有几片坠落,凉意袭人。
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弯着腰,小虾米似的将脑袋直往沉毅怀里钻,他叹口气,拉开车门,挡着风按着我肩膀将我送进去,把外套丢给我,无奈地命令:披上。
我吸吸鼻子,老实地披上,等他绕过车头上车。
沉毅最近关店比较早,每天夜里十二点前就回来,早上哪怕起得早,眼角下也不再一片令人心疼的青黑,看着精气神相当不错。
我偷偷地观察他。
米色纯棉背心外披着件黑色夹克,健壮结实的四肢,宽圆的肩膀,充满力量的肌肉线条,浑身阳刚十足,看着特有安全感。
我喉咙发干,心里一荡,脑袋里回想起近两周来腻在一起的每一个夜晚,羞羞地红透脸颊。
以前在一中读书的时候,我们那届也穿这款校服,不过那会儿没人说它丑,毕竟我们是穿上江城一中校服的第一届学生。
爸爸,你也是一中毕业的吗?江城一中是所百年名校,在江城首屈一指,我闻言惊讶地转过头看向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目视前方路况,正闲适地开着车。
他瞧我一眼,笑笑:是啊,你这届是2015届,我16岁读的高一,你猜你爸我是哪一届?
沉毅1979年8月生,我是2000年12月出生,我最近脑子不大够用,掰着手指头数:爸爸大我21岁,16岁读高一,啊,那就是···那就是···
95届。他说。
对的!爸爸比我晚两岁读高中!我读书读得早,奶奶一个人带我辛苦,又因为小学在老家门口,奶奶在我五岁那年就送我读小学了,95届,爸爸,你们那时候几个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