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蒋海朝不知道她的身体情况,他能看见的只有她对自己的不耐烦,再联想起刚才开车送她上班的男人,心口混似被人用钝刀刮了一层。
澎湃的情绪在瞳孔里酝酿着飓风,他每一个字都恍若冰锥子砸在脸上,又硬又疼。
“是没关系,那饭盒总跟我有关系吧?”这才是他真正生气的原因。
“什么饭盒”她脑子一时没转过来,没好气地问。
蒋海朝不回答,反问她:“你昨天去哪儿了?”
“请假,回家了。”
“那我饭盒呢?”
“你饭……”顾芊说不出话来了,她昨天痛经痛得要死,哪里还管得着他发饭盒……
一时间脸色像吞了苍蝇似地难受,她咬唇,还算认真地道歉:“抱歉,饭盒放在后厨,我昨天走得急,忘记还给你了。”
身边突然死一样地沉寂,蒋海朝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把四周空气都凝固成冰。
顾芊从未见过如此认真神态的他,那双眼睛像是一潭幽暗的冰窟,瞳孔的尽头是乌漆色,再往外一层凝满了冰渣。
“你知道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吗?”
哐啷一声,冰渣子砸在她脑门,正中红心,砸地她两眼发昏。
“真的假的……?”
她抬眸,总算注意到了男人非同以往的苍白脸色,他的嘴唇,也不似往日那般有气色。
白,太白了,他的脸色不似正常人的白,不掺杂一丝血色的白。
顾芊有点懵,脑海里第一反应是,原来一天不吃东西,脸色会这么憔悴?
“我这么认真地跟你说话,你还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宛如管弦低鸣的声音,让顾芊敏锐地听出他话中压抑的郁色。
说完,他冷不丁地笑出来,那笑带着嘲讽的,带着苦涩,带着他自己都不明白的纠结情绪。
他终于不再与她争辩下去,停脚,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了她身边。
他走得极快,几乎是眨眼间的工夫便离了她五十米远。
他的身形分明那样高大,路边的梧桐却将他衬地那样渺小,顾芊看见途径一块花坛边,他的身体向前踉跄一下。
她下意识伸手,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是那样远。
日光渐渐从地平线上升起,阳光照在发顶暖融融的,一股冷意使得她身体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整个上午的工作顾芊都不在状态,严大福以为她身体还没恢复,特意叮嘱她多休息。
孰料这人强撑着说没关系,炒完菜后按照以往的模样往饭盒里装食物,之后她匆匆忙忙赶到办公楼,在两人早约好的地点等候。
其实她多多少少有猜到,上午不欢而散后,这顿饭他或许不会来。
可她扔抱有一丝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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