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坐下，傅雅乔漫不经心翻了一页书，没抬头地问：“和她分手了吗？”

景衡沉默片刻，回答：“分了。”

“怎么说的？”

“发微信。”

傅雅乔摇头，“那可不行，打电话说清楚吧，就现在。”

她语气不容质疑。景衡咬紧牙关，心头涌起耻辱感，与女友的过往经历在眼前一幕幕浮现。他怎么会走到这种地步？他狠狠瞪傅雅乔，女人却根本没看他，自顾翻书。

景衡脸色吓人，傅雅乔却压根没放在眼里。他能怎么样？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大学生，无权无势，根本动不了她。这一点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一样。

半天没动静，她勾唇，合上书，笑意盈盈看向他。“怎么，后悔来找我了吗？”她指了指门的方向，“你是自由的，随时可以离开，我不拦你。”

他闭眼，再睁开时，那种暴戾情绪已经看不见，被隐藏在了眼底深处。他拿出手机，拨通曲白荷电话。

“喂，白荷，是我。”

“我们分手吧。”

“没有，只是觉得我们不合适。”

“我想专心学习，对不起。”

他的声音冰冷，根本不像平时的他，说的话很伤人。说了几句，在一段长久的沉默之后，景衡挂断电话。傅雅乔想，曲白荷一定很伤心。

她伤心，傅雅乔就开心。她笑眯眯起身，坐到景衡身边，明眸放出光彩：“做的不错。景衡，没想到你这么听话。”

她越靠越近，赤裸的足没穿袜子，在他眼前晃。她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希望你一直这么听话。”

-

从傅家出来，景衡脸色已经平静。

感觉到手机在口袋里震了一下，他拿出手机，垂眸看去。

曲白荷：“你怎么给我转了这么多钱？到底发生什么了？”

上面最近的一条信息是他给她的转账记录，时间在他来傅家之前。

那笔钱是景衡上大学以来存的几乎所有积蓄，他只留了一点生活费，其余全给曲白荷转了过去。

他沉默看了眼曲白荷的头像，握紧拳头，再松开，发过去最后一条消息：“对不起。这是补偿。以后别再见了。”

关掉对话窗口，他又给辅导员打过去电话。

“杨老师，是我，景衡。是这样，我想把保研资格让给曲白荷。……嗯，奖学金也让给她。……是我的个人原因，您别告诉她。……好的，谢谢杨老师，麻烦您操心了。”

安排完所有事情，景衡关掉手机，塞回口袋，沿着盘山公路慢慢往山下走。

夕阳余晖从他身后照来，在公路上拉出很长一道影子。

他知道，从今之后，一切与以往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