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接着想起裴冬宜温柔明媚的脸孔,忍不住想,或许自己的孩子,尤其是女儿,可以体会到呢?
所以你为了这么好的女儿,也要保重自己啊。他忽然开腔劝道,你跟他吵什么呢,不是早就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么,你犯不着生气,只需要跟他说必须治疗,哪怕是为了女儿还有爸爸,不是吗?
顿了顿,他又说了句:我觉得他会听你的。
因为他习惯了被她做主,温见琛笑了笑。
对方闻言安静下来,神色从之前的愤怒慢慢转变为茫然,嘴巴开合几次,才问出声来,医生,他会死吗?
人都是要死的,我也会死。温见琛继续笑笑,神色平淡,但不是现在,我不是,他也不是,只要配合治疗,他还可以活很久。
说完他道:你想去看看我们的血透中心吗?我可以让学生带你去看看,那里每天都有一百个慢性肾衰4到5期的病人在做血透,我听说他们有的人几年下来已经成了老友,经常约着一起去喝早茶。
只是不方便,因为一周要来好几次医院做血透。只是要花许多钱,因为余生都要这样过,血透,吃药,住院。
不过这个余生,有可能是几年,也有可能是十几年,甚至更长。
对方听完他的话,沉默许久,然后点点头,我会劝他的。
辛苦你了。温见琛笑着说了句。
她离开办公室之后,温见琛站在窗边向外看,看着隐隐有点泛白的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跟拍摄像想问,但又没好意思打扰他。
早晨六点十五分,裴冬宜被手机铃声闹醒,但这不是她平时起床的时间,她实在是困,于是闭着眼睛在被窝里一动不动。
又睡了十分钟,闹钟再一次响起,她终于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掀起眼皮看了一眼路,然后眯着眼就去洗漱了。
她第一次录节目,这会儿又瞌睡得厉害,根本记不起孟导之前就跟他们说过,早上起来之后要将卧室的摄像头打开。
还是她要出门时给跟拍摄像打电话,工作人员才知道她要上班去了。
这个钟点连七点都还没到,天是亮了,淡淡的白,空气里还有一丝凉爽,但特别安静,只有他们这栋别墅有人进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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