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冬宜愣了一下,那他们怎么吃饭?
轮流吃。温见琛伸手搭上她肩膀,从背后将她环抱,下巴垫着她头顶,轻轻地叹气,更让我难受的,是他们根本看不起病,有些老人,发烧了没有药吃,就只能熬着,熬着熬着就熬死了。
他们只有赤脚医生可看,可是赤脚医生也不多,十里八村只有一个赤脚医生的情况并不罕见,生病的人,也不可能想看医生,医生就会来到。
其实就算来了,也不会有什么好用的药,妇女们从来没有做过检查,就连怀孕,也很多没有做过产检,最多是去做过一次B超
他说的这些,裴冬宜全都没有接触过,她缩在温见琛怀里,许久才问:你就是因为这次走访,才决定学医的吗?
算是吧。温见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那时候我发现,医学好像比金融管理文学这些专业更有用,呃我是指在我家,毕竟管理公司有大哥就足够了。
裴冬宜点点头,继续往后翻,照片里的人逐渐褪去中学时代的懵懂青涩,随着身量的拔高,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坚定,和他现在的模样越来越靠近。
相册里出现了一张他的西装照,裴冬宜咦了声,这是不是你第一次穿西装?
温见琛失笑地摇摇头,当然不是,你第一次穿晚礼服什么时候?
她头一歪,成人礼?
我也是,但那张照片在爸爸那里。温见琛笑着解释道。
裴冬宜眼睛一亮,我想看看。
云相册里有,我给你找找。温见琛说着,打开手机。
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要找的照片,十八岁的温见琛,身材瘦削单薄,和成熟温润的温致礼站在一起,气质迥异,被秒了一大截。
她忍不住脱口道:爸爸好帅,毛头小子果然没有成熟大叔看起来帅气诶。
话音刚落她立刻就发现说错了话,抿住了嘴唇,低下头,让长发从鬓边滑落,遮住自己心虚的神色。
温见琛笑哼了声,吐槽道:看来以后我不用担心太太会因为我年华老去而移情别恋了,我以后就长这样,谢谢爸爸的强大基因。
裴冬宜:
她赶紧继续翻相册,一张张往后翻,很快就翻到底,后面几乎全都是温见琛毕业时拍的。
穿着蓝色的学位袍,戴着帽子,帽穗从耳边垂落,他的目光清亮坚定,那是一往无前的踌躇满志。
裴冬宜拿出一张他的单人照,感觉好像背后有字,就翻过来。
棱角分明锋芒毕现的比划写着一段话:此生愿以听诊器为尺,丈量每一个萍水相逢者的生命,兢兢业业,如履薄冰。
她将这句话重复读了两遍,扭头看向温见琛的双眼。
看见他眼底清亮的光,好像也有些激动,她忍不住问:这张照片,可以送给我吗?